大概是五月十几号,十六或十七,说老实的,我记不太清了。记住这个日子并不重要,我也就没记住。
我被朋友拉去夜店,因为他们想开个卡座,但是又缺钱,把我拉去凑数钱,又信誓旦旦保证“大的同学带了漂亮女孩,有北影有中戏”诸如此类的混账话。但是我也想见一下漂亮女孩,我见过的漂亮女孩不算少,但是很少能和漂亮女孩坐在一起喝酒玩骰子,大部分时间她们都在电视里和跟她们一样漂亮的男孩子搭戏,演楚楚可怜的傻子和画着烟熏妆的坏人。
可能是有什么活动,那天是星期四,人格外的多,都聚集在的鞋底,乌拉乌拉的嚎叫着,像是未开化的野人,只不过没有围着篝火敲着石器,而是抽着利群拱着胯部,把头发当成手中的武器疯狂甩动。他们示威的对象站在台上和他们一起欢呼,把吵闹过头的电音塞进我的耳道,好像这样能把我的灵魂挤出来和他们一起共舞。
大诚不欺我,他的同学叫来的女孩在昏暗的灯光下贴着假睫毛的脸显得极为标志。有的热情,把野格塞进我的手里和我豪迈对饮,有的坐在我的对面,漂到九度的头发有些干枯,头发的主人只顾着低头玩手机,时不时皱下眉或是笑出声,轮到玩骰子时才敷衍的喝一点。老实说,没什么意思,我明天还有课,如果冲进人群里放飞自我,明天就会腰酸腿痛起不了床,老师点名时就会少了我的回应,这多不礼貌。我向来是个礼貌有余的人,我不会缺这堂课。
我坐在卡座上如坐针毡,可我又不想提前走扫了大的面,或是亏了我的份子钱。我尽量放松的靠在抱枕上,无聊的看着四周,又回头去看我背后,我背后的卡座上只剩下了一个人,端着杯子看着舞池,桌上沙发上都是衣物,和我这桌差不多,人都去蹦迪了,留下个倒霉鬼看桌子。
我只能看到那个人的侧面,按我的审美,是要打85分,按照我认识的女生的审美,恐怕只有65分。那人看上去不是什么俊秀青年,身材雄伟,五官硬朗,领子拉到喉结上,颇有禁欲风范。
男人注意到我在看他,我只好笑笑,转过头去,简单的想了一下又转过头,喊他:“兄弟,有烟不,我这的抽完了。”
这是我今晚撒的第一个谎,我的包里还有大半包万宝路,再不济口袋里还有一根电子烟,可是我想跟这个男人搭话,大概是想显得我没有那么“与众不同”。
男人挑了下眉,从桌子上选了包烟,没有抽出一根而是向我勾手,下巴又抬向出口处,我心有灵犀,起身离开卡座,男人先我起身,我尾随着他穿过拥挤的过道,掀开厚重的帘子,总算是屏蔽了震耳欲聋的音乐,再往大门处走,男人的脚步声清晰起来,我跟着他,他带领着我,我们好像是一对心有灵犀的炮友,此刻抛弃了我们的朋友要去某个秘密地方打一炮。
我的“炮友”一直没有回头,好像笃定我会跟着他,直到走出大门,凉风吹过我的脸畔,我好像清醒了一些,却又感到被愚弄的恼怒,为我这么服从他而感到羞愧。
“炮友”递给我一根烟,我认识的少,不知道是什么,掏出打火机,又想起礼数来,看着男人叼了根烟,才凑上打火机为他点火,他悠然自得,深吸一口,之后我才点了自己的烟,清凉的薄荷味充斥了我的口腔。
两人就这样靠着墙,一言不发,好像是认识多年有默契的老友,但实际上只是借了根烟的陌生人,并没有什么交际,就连烟也没有什么惊喜的。
大概有个两分钟,我听到男人发出了声“喔”,有点嘲讽,我停止盯着我的鞋带,抬头望着他,他看着前方,脸上挂着大大的笑意,但是很快又没有了。我又随着他的目光看向前面,是一个青年,气势汹汹的走到我们的前面,站定,扫了我一眼,好像又全身周整起来,仿佛刚才的气势汹汹都是假象,我想大概是熟人,便冲男人敷衍的笑了下想撤,青年却不等我先避开,而是先寒暄起来:“严庭,好久不见呀。”
这个刻意拖长的呀字吓得我一哆嗦,不等我哆嗦完我又听到男人压低嗓音骂了一句:“见你妈了个逼!”?
这声马勒戈壁可谓石破天惊斗转星移把我的脑袋硬生生的扯了回去忍不住去看接下来到底有什么发展,可是两人并没有打起来,男人没有骂完后挥上一拳,青年也没有生气,真挚的脸上挂着大大的笑容,让人心生亲近,这声马勒戈壁之后青年笑的更自在了,他低头从右边的裤兜里掏出个烟盒,慢条斯理的抽出来一根,真挚的问男人:“有火吗?”
我看的心惊胆战,又恐男人口出狂言,男人不再理会青年,头往后仰转而去看路边的树,我又在心里为他俩立了个擂台,此刻男人初现败势,这可怎么办,没等我想好裁判判决,青年又问我:“嗨,有火吗?”
裁判也被选手拉入场内戴上拳套,现在只希望两方对裁判并无恶意不要趁机下黑手残忍痛殴。我谄媚的掏出火机,青年凑近火峰,我瞅见他低垂下来的眼睫毛,翩翩舞动,小扇子下的眼球又转向我,随即被他吐出的烟雾遮挡了几分。
青年又转向男人问道:“你朋友?”男人不回答,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