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竟与骁竺通商并不算很多,靠近骁竺边境是一座并不繁华的小城,驻军才三千,谁也没想到,西宁与东方靖齐名的定北候宿炎会在这个时候刚好从骁竺回来,他的骏马与东方靖的马车错身而过。
“军爷,这是通关文书,我们东家路途劳累,在马车里歇息,军爷通融……”隐约传来的交谈声十分寻常,宿炎打马走了一段路,又缓下了脚步,回头看了一眼那架背对着他缓缓通过城门的马车,他侧头示意了一下近卫。“拦住它。”
要说那马车有什么可疑到也没有,只是身为长期与军队打交道的一名将领,对某种味道格外的敏感,也许也可以说是野兽的直觉,方才在经过马车的时候,他分明就是察觉到一道审视的目光。
“兵爷?”罗鸿惊讶地停下车架。
“咱们头儿有令,不管是不是快死了,都要出来仔细问话。”其实说这话的守卫也是有些不以为然的,而且方才这管事出手大方,他个人是不想找麻烦的,但是就刚刚来了个人跟他们头儿说了两句,头儿一副诚惶诚恐的模样,转头厉声命他们赶快去把人都拦下来,他就知道大概来的是什么大人物,他一个小小守门的,自然是服从的份。
“这,兵爷,”罗鸿试图再说,车厢内传出一声粗噶的声音:
“老罗,不要无礼。听兵爷的。”说着,一手撩开车帘慢吞吞地挪出车厢。
兵爷好奇地看了看,也不过是寻常商户老板的穿着,大概是有些家底,看上去贵气一些,他干这行当不是头一天了,知道越是这样的商户老板,出手越是大方,他还指着日后还有机会遇上他们再得些体恤钱买酒呢,说话语气也就客气三分。
“里面什么人?”
“这是小子。”秦朗这些天各种卧床又是药浴的,鲜少见阳光,还真给他养白了一些,看起来是有那么一点富家子弟的模样,他带着几分傲气和骄矜不悦地步出车厢,似乎还与他老爹闹着脾气。
“哦。”兵爷知道这种养尊处优的公子哥不讲理,也不打算跟他说,就是让另一名守卫上前问话,自己拿刀柄撩起车帘探头仔细看了看车厢内,里面就寻常座椅和一架茶几,上面放着一叠账本,没什么不妥的,更加敷衍地拿刀柄提了提靠垫,然后撤出身体去跟头领禀报。
“头儿,没什么不妥啊?”
那领头的看了看东方靖一行,回头询问那侍卫大哥的意思,“爷,您看?”
侍卫点了点头,看着那边的侍卫挥了挥手示意他们可以走了。
东方靖自然已经察觉不远处的视线,但是他若无其事地背过身上马车,罗鸿招呼几名护卫么喝着赶着车徐徐向城外驶去。
“王爷?”侍卫回到宿炎面前躬身询问。
宿炎皱皱眉,许是多想,他调转马头准备走。“得加快行程了,陛下的传书要我们快马加鞭赶回,这都过去十来天了。”
“但是王爷您已经半日未进食,这都错过午膳,出城后恐怕无像样的餐馆了。“
“无妨。正事要紧。”
正说着,一名布衣劲装青年急匆匆地赶上来。
“王爷!有急件!”那人跪地呈上手中的密信,宿炎接过信撕开后抖开,一目十行地看下来,面色逐渐凝重。
他拧眉思索半晌,忽然面色一变,沉声说:“糟了。快拦住那辆马车!”
“可这会儿,那行人应该已经走远了。”
“追。陛下有令,若无法活捉,就必须将东方靖截杀在西宁境内!!!”
“驾!——”
“驾!驾——!”几匹马飞快地奔跑在山野小道上。
当方才看到宿炎,东方靖就决定出了城就弃马车加速前进,虽然他不知道宿炎怎么在这里,但是既然西宁皇对他出手了,那么宿炎得到消息也只是时间问题,他们必须得在他反应过来之前离开西宁。
“你怎么样?”东方靖看着身边伏低身体骑在马上到秦朗,原先他打算让他与自己共乘一匹马,但是秦朗坚持自己来,这几天看他在小院里跑跑跳跳,他犹豫了一下就应允了。
“无事。”秦朗能看出东方靖方才的慎重,他能做的就是不能在这种时候拖后腿。
“喋——”一只海东青划空而过发出尖利的长鸣,之后便在他们头顶盘旋。
东方靖抬头看了看,面色一,沉声喝到:“他们追来了!再快点!”他们胯下的马也是被乔装过的,本就是千里神驹,此时撒开了腿在马鞭下硬是跑出了马踏飞燕的速度。
然而更糟糕的结果来了,轰隆隆的马蹄声由远及近与他们飞快地拉近距离,这些声音整齐而有节奏,一听就知道是军队的,宿炎果然已经得到消息了,这批追兵根本不是后面追上来的,而是迎面从前方奔来,不过几息功夫就已经看到了叠叠错错的人影。
“王爷!山嵬营!”多年跟随东方靖出生入死已经对生死极为冷静的罗鸿也忍不住倒吸一口气,来的人数太多了,他们人数才不过十个不到,加上暗卫不过二十来人,对方目测至少来了两百人,这是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