滴血,脸上的表情却冷得可怕,一双眼睛死死瞪着陈可南,仿佛要一**吞了他。
“你跟我出来。”
陈可南这么说了一句,瞥了眼马上就要走到跟前的老马和周围转过头来的学生,不动声色地转过身,手在桌上一晃,拿走了桌上的便利贴和纸条,在手里捏成一团出去了。
两人在走廊拐角停下,灯光从一班打开的后门投出来,一半明一半暗。
秦淮的脸色难看极了,陈可南也一言不发。他的右手背在身后,纸团已经捏得不能再紧,硌得手心发疼。
“你怎么回事?”
陈可南刚开了个头,忽然忘了后面要说什么,不觉沉默下来,头皮下的血管一跳一跳,像突然换了失语症。一阵风从远处的林荫道吹来,热气和草木的腥气让他稍微平静了些。这天气燥热得让人难受。
“你怎么拿东西从楼上扔于主任?”陈可南说,“叫你中午来办公室也没来。”
秦淮的嘴唇抿成一条线,两颊的肌rou绷得紧紧的,脸色白得像个死人。陈可南说完好一阵,他才像醒过神,徐徐舒了一口气,“不小心的。”
“副校长还在,像什么样子?今天算你运气好。”陈可南忽然烦躁起来,“行了,你回去吧。下次再叫我逮到睡觉试试。”
秦淮一眼都没看他,一直盯着脚下的方砖。陈可南刚一说完这句,他立刻转身跑进了不远处的厕所。
陈可南长长地吐了口气。灰蓝的天边隐隐泛着浑浊的红光,他低头看了眼手里的纸团,狠狠抛进垃圾桶里。烟盒被体温捂得温热,握在手里像握住一只孱弱的雏鸟。他叼住一支烟,按下打火机,却没有半点火星。他又猛按了几次,一时间走廊回荡着啪啪的脆响。陈可南终于低声骂了一句,匆匆下楼去了。
第42章
“秦淮?”
秦淮回过神,“什么?我没听清。”
罗雨洁扶着他的自行车头,又摸了摸车铃,“我说,你用不着每天送我回家,天这么热,你还来回跑,又耽误时间。”
“没关系啊,反正是晚上,又不晒太阳,”秦淮说,“你不想我送你的话我就不送了。”
“不是不是。”罗雨洁语塞了片刻,路灯下似乎是脸红了,“谢谢你送的礼物。”
“你喜欢就行。”秦淮耸了耸肩,默不作声地注视她片刻,忽然说,“你别动。”
罗雨洁站住脚步,“怎么了?”
他刚问完,秦淮已经走到面前,朝她伸出手。罗雨洁顿时僵在了原地。
“有个东西。”秦淮说着从她的头发上摘下一团灰白的东西,低头看了看,微微一笑,“是柳絮。我还以为是虫子。”
罗雨洁却没有再抬起头来。“我、我上去了。”她不等秦淮回答,转身跑进了黑暗之中。
第二天早上罗雨洁没等秦淮。他睡过了头,到学校的时候已经打铃了。
今天是六月的第二天,早上第一节是语文课,窗外的梧桐今年又长高了一大截,硕大的树叶在风里不住地翻动,像系在树干上的无数条丝绒手帕。教室里很安静,大家都在奋笔疾书中,秦淮瞥了一眼大片大片的背诵篇目填空,一句也想不起来。或者他根本懒得想。
陈可南站在讲台上,头顶的日光灯照得他的皮肤白得发青,像稍微褪了色的鸭蛋壳。秦淮目不转睛地盯着他,陈可南却一次也没有转过来。
秦淮真想一拍桌子站起来,大叫一声他的名字。他幻想着全班惊骇的目光,牙齿忍不住激动地发起了颤。
突然陈可南走了出去,秦淮探出身子,看见胡晓敏站在外面。过了一会儿,陈可南又走进来,经过讲台,一直朝后走来。
秦淮的心猛跳起来。当陈可南停在他面前的时候,他感觉到自己的手指不能抑制地轻轻抽丨搐。
陈可南低声说:“你出来一下。”
胡晓敏等在外面,冷冰冰地注视着他。秦淮和她对视了好一阵,忽然间明白了什么。
“你跟罗雨洁是什么关系?”胡晓敏厉声问,“是不是在谈朋友?”
办公室天花板的吊扇呜咽着,大门紧闭,空气不太流通,有些闷热,尽管窗户都打开了。罗雨洁的父亲穿着件老式的男式短袖衬衣,胸口洇shi了小片,怒火中烧地把一只手被叠在另一只手的掌心里,拍得啪啪作响。
“你们在搞什么?爸妈辛辛苦苦地把你们送到学校里来是干什么的?让你们谈恋爱的吗?”
罗雨洁低声抽噎,秦淮一动不动。他在回忆刚才陈可南叫他时的神情,可一点也想不起来。他当时根本没敢直视陈可南。
“你们才多大啊,就学着搞对象,哪儿还有心思放在学习上面?”罗雨洁的父亲还在喋喋不休,额角沾着细密的汗水,鼓起的青筋仿佛泛着油亮的光泽。
“罗雨洁,你有没有看你五月月考的成绩?简直一塌糊涂!”胡晓敏抽出一张成绩单,抖得哗哗作响,“你是不是不准备考大学了?”
“你们两个以后坚决不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