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种威胁简直小儿科,然而他却不得不装出被吓得发抖的样子,他妈的真的好累啊!
“因为你的手,”康筠强忍住翻白眼的冲动,小动物一样怯怯地看着他,“你刚才说过,这里的每一滴水都很珍贵,不大可能随便用来洗手。刚才来的路上,我偷偷观察过其他的人,他们的手粗糙而布满灰尘,指甲缝里都是沙子。然而你的手却保养得很好,皮肤光滑细致,指甲修剪得短而整齐,指甲缝里没有一点灰尘,这说明你要么有洁癖,要么就是因为职业习惯。可是你的鞋子和袍角上都沾了沙子,你却并没有着急抖掉,所以……很显然是后者。所以我特意观察了你的手指,修长灵巧,乍一看很像钢琴家的手,这样的手同样也很适合握手术刀。”说到这里,康筠吞了口口水,紧张地看着他:“我、我说得对吗?”
男人哈哈大笑:“小妞儿,你太聪明了。我非常满意。”
康筠:“……”
完了,一不小心抖机灵抖得太过了。
果然,男人收了笑容,高声道:“来人,把他们押到楼下地牢,好好看守。”随着他的话音,旁边的耳室里突然冲出四个彪形大汉,个个Jing赤着上身,露出虬结的肌rou,不由分说扭住他们的手臂,押着他们往外走去。
对方手里有枪,顾珞琛一时不知道该反抗还是暂时顺从,就那么片刻迟疑的功夫,就被他们得了手。顾珞琛看了一眼康筠,以眼神询问他的意见,康筠微微摇头,他听到了熟悉的脚步声,如果不出意外,应该是萨列赫意回来了。
果然,随着一阵皮靴橐橐的声音,萨列赫意出现在大厅入口处,他皱眉道:“住手!费达,你要干什么?”
“干什么?”那个被称为费达的男人笑了笑,“我还想问你呢,把这么两个来路不明的人随随便便留在大厅里,到底居心何在?”
康筠和顾珞琛对视了一眼,他们都已经从短短的两句对话里,敏锐地感觉到他们内部存在着不可调和的矛盾,或许是可以利用或争取的。
“我能有什么居心?”萨列赫意一屁股坐在矮几旁,烦躁地拈了块rou塞进嘴里,“上次取水我们损失了多少人,你不知道吗?我们现在最缺的就是人,不是器官,更不是钱!如果没有足够的人手,有再多的钱也没用!”说着转向那几个彪形大汉:“松手,放人!”
那几个人看着费达,没有继续押着他们走,却也没有松开。
“你别以为老大和巴塞尔都不在,这儿就能轮到你做主了,”费达冷笑了一声,“你可别忘了上次……”说到这里,费达意味深长地笑了一下,没再说下去。
萨列赫意沉着脸没做声,费达一挥手,示意他们把人押下去。
古堡非常大,地面建筑虽然已经损毁,但地下部分却保存得非常完好,彪形大汉们押着他们从一个窄小的楼梯继续向下,走了许久,底下是一个狭长的走廊,两旁都是关闭着的石门,走廊上只有一盏残破的壁灯,灯光昏黄暗淡,映得整个空间愈发Yin森可怖。他们被推进右手边的一间石室里,石门在他们身后缓缓移动,最后“嘭”地一声彻底关闭,将最后一丝光线关在了外面。
整间石室一片漆黑,伸手不见五指。
门外的脚步声渐渐远去,顾珞琛站起来,站着石壁仔仔细细摸索了一圈,石室非常小,大概只有三平米见方,地板也用石头铺过,冰冷坚硬,屋顶很矮,一伸手就能够到。
“没有窃听设备,”五分钟后,顾珞琛舒了口气,靠墙坐下,将他的小娘炮捞进怀里抱着,“怕吗?”
“不怕,”康筠在顾珞琛怀里找了舒服的位置趴着,鼻端萦绕着他身上灰尘、汗ye和荷尔蒙混合的味道,有点儿刺鼻,却意外地让他感到无比的安心踏实,倦意袭来,他忍不住打了个哈欠,“萨列赫意看起来是真心想留下我们,不过他之前或许信错过人,造成过什么后果,所以费达要关我们,他也不敢反对。那个费达应该就是帮他们首领取器官的刽子手——如果没有一个医生,他们很难确定配型,也很难保证器官的完整。还有费达提到的那个巴塞尔……听他的语气,这个人应当是在首领面前极受重视的人。”
“嗯。”
说到这里,康筠突然想起什么,讪讪地摸了摸自己的鼻子:“刚才好像装聪明装过头,引起费达的警觉了。”
“不会,”顾珞琛说,“你的身份设定是理工科的高材生,再加上女人细心,所以观察敏锐一点不是什么事,他只是有点儿不爽装逼被戳破而已。”
“唔,也对。”
“你不用刻意去装害怕,像你平常就好。你学历够高,也跟着我在中东见过世面了,聪明一点,傲气一点,胆子大一点也不是什么不能理解的事。”
“……”康筠噎了一下,有点儿郁闷地说,“我演得不像吗?”
“不,很像,”顾珞琛摸了摸他已经不再光滑却依然细软的头发,“只是你这样演下去,会很累。万一哪一次没有演对,反倒会引起他们的警觉,做你自己,最不容易露出破绽。新到一个凶险的环境,害怕是正常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