干什么?我就知道你手机没电了,去给我倒点水喝。”
“好。”
袁一很快端着一杯温水走了回来,将他扶坐起来后,再把手里的水杯递给了他,“爸,昨天我叫陆叔来找你,他在我们家玩到什么时候走的?”
冷不丁地提到陆越泽,袁清远毫无防备地愣住了。
半晌,缓过神来,喝了口水,说:“送了东西就走了。”
袁一又问:“你怎么感冒了啊?”
袁一问的问题很跳跃,袁清远有点跟不上他的思维,“大概是天气太冷的原因吧。”
袁一“哦”了一声,坐回到椅子上,掏出手机按了几下,嘴里突然蹦出一句话。
“爸,你发烧昏迷的时候一直在叫陆叔的名字。”
袁清远闻言浑身一颤,一不留神把杯子里的水给泼了出来,泼得手上、身上全是水。
“爸,你怎么这么不小心?”袁一从椅子上弹起来,抽了几张纸巾给他擦手,“怎么一提到陆叔,你的反应就这么大啊?”
袁清远没吭声,袁一说的没错,陆越泽这个名字现在成了他的禁区,一旦提起,心如针扎。
见他不回话,袁一也不在意,继续喋喋不休,“我先前给陆叔打电话了,准备叫他来医院看看你,可他没有接电话,而且过了几个小时了,也没见他回一个过来。”
“……”袁清远的心里沉甸甸的,仿佛压着什么重物似的,连呼吸也变得沉重起来,“也许他没听见吧,以后不要给他打电话了。”
“为什么?”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生活,不要轻易打扰别人。”
“爸,就你这种思想,难怪陆叔说你交不到朋友。”
袁清远:“……”
“爸,我觉得陆叔这人很不错啊,别看他外表很冷漠,其实他心肠挺好的。你们失联了这么久还能再次遇到彼此,这就证明你们的缘分还没断啊,为什么要说‘不打扰’这样的话?陆叔过完年就会走的,下次回来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的事了,难道非要等他走了,你再来后悔吗?”
……
“爸,你经常抱着你和陆叔的合照一看就是一下午,生病了嘴里喊的也是他的名字,你明明就很在乎他啊,为什么又表现出一副无所谓的样子?”
……
袁一的话就像把刀子似的,字字戳在袁清远的心窝上,戳得他心里一阵刺痛。
当陆越泽武断地指责他脚踩两只船的时候,对方那笃定的语气,让他深深的感觉到他们之间隔阂太大,这二十年多来的误会已经随着怨恨深入骨髓,根本无法化解。
即使他把真相说出来,陆越泽心里也会有个疙瘩,因为他当时选择的是逃避,而不是留下来与对方共同度过这个难关。他这么做,即使有不能言说的苦衷,也会让人产生不被信任的感觉。大概从他怀着孩子走掉的那一刻开始,他们就再也回不到过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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袁清远打了两天吊针,感冒好得差不多了,这场病来得快去得也快。病来时,他的心情正沉在谷底,各种不适的症状才来得那么凶猛。病走时,他突然看开了许多,没什么非他不可,没什么不可失去,前二十年已经挺过来了,后面的日子还是可以照旧或悲伤或者快乐地过下去。
袁清远的身体好起来的时候,新年正式来临。
虽然每年过年只有他和袁一两个人,但他仍然会Jing心地准备一顿丰盛的团圆饭。从早上起床忙活到下午两三点,然后就等着晚上正式开饭了。
大过年的街上的店铺都关着门,外面也冷冷清清的,袁一闲着没事一直在和钟满发短信。
袁一是个心里藏不住事的人,前些天袁清远病了,他转个身就把这件事告诉了钟满,接着又撒了个小谎。他说因为袁清远身体还没有完全康复,经不住旅途的奔波,所以他们不回老家了。
不过这几天他和钟满倒也没时间见面,他要陪着袁清远置办年货,钟满要陪父母到处走亲戚,他们平时只能靠手机联系。
闲下来时,袁一的脑子里总是浮现出他和钟满在一起时的画面。
两人一起上班,一起吃饭,一起玩耍,天天都腻在一起,几乎秤不离砣。
他忽然发现,钟满居然占据了他生活中的绝大部分时间,而他早已习惯了对方的存在,一日不见,慎是想念,时不时的还会翻看手机,希望对方能打个电话或者发条短信过来。
他也说不清楚,这样的转变究竟是好是坏,心中总洋溢着一种从未有过的感觉,好像有点小纠结,又有点小甜蜜……
一晃就到了吃年夜饭的时间,袁一帮着袁清远把菜挨个端上桌。
在这个喜庆的日子,父子俩为了应节,喝了点小酒。两人都是一沾酒就上脸的体质,皆顶着一张红脸蛋开开心心地饱吃了一顿。
大概是喝了酒的缘故,饭后袁清远感到胃里烧得慌,脸上的热度也迟迟不见消散,他走到阳台上,准备吹吹凉风透透气,视线不经意地向楼下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