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以高祖爷对个小小花园,专门还要留条祖训?
众人皆竖起了耳朵。
“朕倒是无须瞒着道长,思危你也可听听,祖训有云,北花园仙土,赵氏子孙须得视为珍宝,世代守以重兵,此园土地,既不可由人践踏,更不可在园中行任何破土兴造之事。”
赵思危相当不解:“祖训可说了这是为何?”
秃鹫笑得神秘之极,像是真不知道,又似是内有玄虚:“天机。”
这赵氏先祖,把人家的地盘看成他赵氏珍宝,这也实在太蹊跷了!唐糖已然能够肯定,此处地底必有文章。
老神仙仿佛了悟,又开始胡言乱语:“原来真是仙土!怪不得贫道观这北花园上空,紫云蔚蔚,仙音渺渺……陛下仙缘深厚,想来必也闻见了?”
老秃鹫何其的好面子,赶紧点头:“这个自然,朕闻见了。”
老神仙不住摇头:“诶,真是可惜了……得此仙田为玉田,陛下飞升必是指日可待之事啊。”
赵思危暗道这纪三果真是个人Jing,果断陪着叹了一遭:“道长别这么说,您都说了父皇仙缘深厚,成仙也是迟早之事,岂在这一朝一夕?”
分明晚上就有长生不老rou吃,世上却偏就有那贪心不足的老头子。
唐糖眼望两只狐狸一唱一搭,赵途究如何招架得住诱惑,急得都快哭了:“求道长赐教,朕那祖训,不知可有什么变通法子?”
老神仙面上为难,细细想了一阵:“其实陛下祖训,说白了也是担怕那些误入歧途、未能识道修道的后世子孙到此,非但无法悟仙,反而误毁了这昆仑仙土。陛下的儿孙今日却是要在此种玉,这是福泽天下的佳话,国运天祚,绵延不绝,祖宗们知道了,欢喜还来不及,又岂能怪罪?”
秃鹫却的就是这么一个冠冕堂皇的借口,听罢大喜:“甚是,甚是,绵延不绝,岂能怪罪!”
以至于有人来报:“陛下,席公子找不到了。”
“不见了?哼,待夜里一开锅,便都知道过来闻汤了。”就要成仙的秃鹫哪里有工夫理会席勐去了哪儿,“彭博士,领思危去接那孽障,唤他过来种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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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赵思贤关押的地方离出口不远,鱼池又同监狱隔了道墙,唐糖身为赵思危身边的小太监,实在并无太多机会仔细查看。
在如此气闷Yin郁的所在,她依稀能够感知生命的存在,然而那些人又出奇的安静,仿佛他们就只会呼吸。
唐糖从未想过,头回见当今圣上是在这样一种情形下,她拳头都捏起来。
若是没有这个人的追逼,纪陶当初根本不必入狱,不用受刑,更无须诈死扮作纪二。
她的家园支离破碎、她的男人满身伤痕,皆是拜眼前这个道貌岸然的恶魔所赐。
仇恨不可谓不刻骨,然而她现在只是个赵思危身边一个小太监,纪陶忍辱饮恨至今,都是为了这个最后的结果,她自当学会暂时吞下才是。
然而赵思贤蓬头垢面,胡子拉碴,身上没有被折磨过的痕迹,双目却完全失了神,足可见牢狱对一个人的摧残。
赵思贤被人押着,老远灰溜溜行在前头,赵思危看他哥哥走得远了些,方偷塞了块帕子去低嗤:“来福,你这难道是在心疼皇上?还不快抹抹。”
唐糖领情地谢了声,急急接来抹了把,方才瞬间泪涌……往地狱里走一遭,才能真正感悟,她心爱的老狐狸,实在是比她想的还要坚强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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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狱卒是个哑巴,想必是受了赵思危什么恩惠,在出去的时候,居然领着他们小小绕行了一段,唐糖终于得以对这间地底狱的结构有了一丝了解。
长条形的监狱一眼望不到头,共分为五长条,没一条分隔成约莫二十尺见方的豆腐块状牢房,这样的隔间一排数不尽,以唐糖在纸面上对这个城池的了解,想来应当不止百间。
而每一间小豆腐块的里边,关押人数约莫在二十人上下。
也就是说,在这个望不到头的监狱里,至少关押着一千个人。
唐糖望得心酸,所有囚徒都形似幽灵,他们悄无声息,眼神亦是木木的,毫无生气的样子。
这些当真就是当年十万大军的幸存者?他们说话的能力……难道全都失去了么?
就在唐糖尚在用目光丈量这座人间地狱,他们正巧途径第五长条的第二个隔间。这个地方居然有个单间,内里只坐着一名须发银白的囚徒,唐糖目瞪口呆望着他,从铁栏之中伸出来一只脏污的手掌。
赵思危略微嫌恶地避了避,不过他很快就顿住了,那个掌心上,绘着一枚马蹄。
那个人用另一只脏手指了指了他左手所绘马蹄右下方的那处转角……城东?
这天因为格外忙碌的缘故,狱卒大多皆被抽调去了庆典当帮手,前后只望得见那个哑狱卒一人。
唐糖谨慎地同齐王交换了一个神色,见他很快点了头,这便凑去低问:“老人家,你可是想告诉殿下,关闭鱼池的总闸设在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