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太后轻蔑地瞥儿子一眼:“皇帝英明,定能看得出她是不是被迫收下。”
晋珩喝完了汤便折回东宫,不教人通传,悄悄来至向尹舟的寝殿外。
柳偃月那头消停了,她这边恢复得也快,已经能下床蹦跶了,坐在梳妆台前摆弄那只凤簪。
娄明明知道向尹舟是爱吃酸nai的,特意做了一碗送来。向尹舟看了一眼,问道:“可是冰的?”
娄明明:“哪还敢给您吃冰的,我恨不得把它温了。”
向尹舟:“那我不吃,酸nai若不凉快还有什么意思。”又问,“你知道宫中有伺候过向后的老人吗?”
娄明明叫人拿些许冰碎过来,答道:“有一个李嬷嬷。”
向尹舟:“明儿你找她来给我梳妆吧,不知母亲戴这只步摇好看不看好。”她出生时母亲就殁了,她未见过母亲,更未见过母亲佩戴此簪的模样,幻想父亲为母亲描眉的情景,母亲一定笑靥如花,是不是她现在这样?
晋珩托腮看着她,她一口将洒了冰碎的酸nai饮尽。诚然,太后并不欺他,向尹舟没有一丁点被强迫的样子。
那“小人得志”的模样,看得出是她自己作祟。
他开口道,“这么说,你愿意做我的皇后了?”虽然无奈,但声音里还是抑制不住喜悦。他很少喜形于色,除非是真的藏不住。
向尹舟猛地回头,差点将酸nai喷出来。凤簪虽然为皇后拥有之物,但她并非觊觎皇后之位才戴的,她是在念怀她娘!
娄明明识趣地带众宫人离开。没有外人,向尹舟也不屑装,继续装饰自己的发髻,可不论怎么佩戴都不尽理想。“本公主的驸马,可不是那么好当的。”
她的角度没毛病,但晋珩的角度是她收了他家的聘礼还欲擒故纵,那就有别的意味在里头了。
晋珩走到她身后,主动给她拨正了凤簪。“皇后正凤,是不能戴偏的。”
“嗳,别乱动!”她打开晋珩的手,发现晋珩很没规矩。
言听计从!晋珩老实巴交地坐到一旁静静看她。她在蛮荒之地待久了,越不讲究宫中的礼仪,仍是一副大当家的气派。或许天生是那样的傲骨,走到哪都是女主人的作风。正好,与他平起平坐才是夫妻应有的模样,他俩当初新婚时吵吵闹闹的小生活变得又触手可得。从长计议道:“母后这些年也悔了,见你回来,马上来请求你原谅,你的怨几时能消?”
向尹舟放下了凤簪,原不想说,但不说怕晋珩觉得她蛮不讲理。她一不做冤大头,二不以德报怨,道:“当初我百般求饶,求太后放我一条生路,哪怕削我向女的身份、逐我出境都没关系,而最终我还是被撞死在棺材边上,可惜陛下都没看到。”她至始至终不愿回到他身边的原因只有这个,“话说开在这,一朝遭蛇咬,十年怕井绳。我跟你娘合不来。”
不鉴一鉴,怎知他值不值。如果一个男人连婆媳关系都平衡不了,那他就是渣,她就是明珠暗投。
晋珩想跟她承诺,太后绝不会再伤害她,可想想,承诺又是最不值钱的东西。便道:“明天我安排元汝来见你,他手握重兵,由他庇护你,可心安了?”兵权永远比誓言、担保可靠。
向尹舟微微昂头,傲娇道:“勉强。”拿起一只茶杯转过身去,不是搞了什么小动作,然后回头递给晋珩。挑衅道:“比起元汝的庇护,我更想要陛下的庇护。越国有一种情蛊,名叫生死劫,情人一同饮下,便同生共死。我喝了,你敢吗?”
晋珩揉揉太阳xue,啼笑皆非,这种事也只有小孩才做得出来,竟跟晋然一样古灵Jing怪。他接过茶杯嗅了一嗅,道:“这是禁品,是禁止入境的,大周法案上名为‘智障蛊’,先帝命的名。”
向尹舟:“你知道正好,无须我过多说明。你饮下它,太后便不敢动我分毫,同时可证你对我真心实意,我便做你的皇后。”
晋珩倾斜茶杯,当向尹舟的面把茶水倒尽,没有一丝犹疑。
向尹舟“心灰意冷”,转了身:“明白了,你不舍得。”
晋珩:“大周之所以叫它‘智障蛊’,便是要警醒世人不要犯蠢。我不喜欢一损俱损的结局,往小了说,你希望晋然突然哪天一齐失去父母?往大了说,你认为一个君王的性命是该交给儿女情长?如果我不幸命短,耽误了你怎么办,如果你不幸命薄,我还想活。如果你认为我是胆小自私,便不做我的皇后吧。”他说的很真诚很妥协。见向尹舟没搭理他,又啰嗦道,“天虽不冷,但晚上还是要盖些被子,你在东宫多待些时日,我不允太后踏入,我明日再来看你。”说完,起身要离去。
“站住。”向尹舟命令道。晋珩方才的“怯懦之辞”,正是她想要听到的,如此她可心安了。
晋珩:“我在。”
向尹舟:“册封大典安排在什么时候?”
晋珩愣了愣:“册封什么。”
向尹舟立马皱起眉头,回头喝道:“我的封后大典啊!”虽然她不稀罕皇后的名位,但是当皇后有大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