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逢舟吩咐的第二天，宗正安就双手奉上了一段视频。
大早上地，他就让宗正安把晋棠接过来了。
视频里，Virt品牌活动的当天，商场休息室里，曹青语和一个记者正在说话。
“监控录像没有声音，现在在查更确凿的证据，不用着急。”
监控画面中的曹青语，似乎也是怕商场里的监控查到什么，和记者说话的时候神情十分保留，从头到尾都没有展示出监控能拍到的证据。
晋棠的心情，从早上接到戚逢舟电话时的激动，到宗正安一脸恭敬地请自己上车时的忐忑，转变成了现在的灰败。
戚逢舟拧眉，走过去倚在桌面上，常人腰部才能靠到的桌面，他靠在胯部，低头看去，在落地窗外的打光中恍如漫画里面的长腿男主。
“怎么了？”
晋棠泄气地关了视频，摇头，“这份视频不用拷了，还是谢谢你。”
“能说说理由么？”
“我和其他艺人不一样，黑粉太多了，绝大多数攻击我的人，需要的只是一个攻击我的理由，别说这份视频证明力度不大，就算拿出更有力的证据来，对我的攻击也不会停止，甚至会因为我的动作而越演越烈。侯逸的事情，我想到此为止了。”
晋棠眼中疲态尽显。
“你就这样认了？”
“对，认了。”
戚逢舟轻笑一声。
晋棠美目流转，看到他用笃定的目光看着自己。
“这话你骗骗别人还成，骗我就不必了。如果你认，会在谈小桃说出真相后打电话给你经纪人？会在事后约见唐英杰？今天早上会迫不及待地赶过来？”
戚逢舟每说一句，晋棠的脸就红一分。
的确，戚逢舟看得清楚，她这个当事人无法回避。
她只是累。
一直在忍受流言和不甘心之间挣扎，侯逸的事情一出来，她也曾想象过有人能为她正名，可这样的期盼越想越觉得可笑。
大众只会相信自己愿意相信的事情，这样的证据如果摆上去，面对的还是铺天盖地的脏水。
她是不想认，谁会心甘情愿地让脏水泼到自己身上？谁会面对这么多攻讦没有辩解的心？晋棠只是冷静下来了，想明白了。
这就是她的路。
晋棠摇头，无意再解释什么，她起身，“谢谢戚老师的帮忙——诶！”
戚逢舟长手伸过书桌，直接把晋棠按回了椅子里。
“别急着走，没吃饭呢，留下来吃个饭。”
“真的不用……”
“怕什么？我还能吃了你？”
戚逢舟出去点餐，按下按钮，智能餐桌已经缓缓地伸展开来，在巨大的江景落地窗前虚位以待。
似乎还缺了点儿什么。
戚逢舟想到，楼下有个小花店，品种普通，但胜在老板知情识趣，费了心思来打理，路过的时候，那一间店的暖玉生烟让他驻足多看了两眼。
他动身下楼，去店里挑了束粉玫瑰，暖粉色的花瓣娇艳欲滴，周围点缀了粉色相思梅，戚逢舟能想象到这束玫瑰放在桌上一室生辉，和晋棠那张娇艳的脸相互辉映的美景。
心情莫名变得很好。
进大厅，公寓管家已经贴心地按下电梯，踏进去的前一秒，电话响了。
是宗正安。
“少爷，记者的位置我已经掌控了，现在是否出面？”
戚逢舟想到晋棠保留的态度，离开了电梯，认真交代事情。
*
戚逢舟的书房里，晋棠把视频点开又看了一遍。
还是没什么明显的证据。
她唉声叹气地关掉，手指一滑，打开了个文件夹。
让她意外的是，文件夹里的子目录，都是以侯逸的名字命名的。
晋棠的好奇心被勾起来，点开，看到了一份资料详尽的文件。
晋棠睁大了眼，一页一页看过去。
里面的内容理性中肯、逻辑严密，让晋棠怀疑这几乎是一份学术报告。
戚逢舟要这玩意儿干什么？
晋棠退出，查看文件的创建及修改时间。
她突然想到自己摔伤住院，戚逢舟来看自己提到侯逸的日子。
对上了。
晋棠喉头咽下滚烫的气流，灼伤得耳朵都轰隆一声。
戚逢舟以为她喜欢侯逸，所以拿了侯逸的资料来分析，分析侯逸的吸引力，严谨得像个解决学术问题的研究生。
而不是真心想追她的追求者。
她不懂戚逢舟目的为何，只是本能地感觉到，她不能再继续和戚逢舟接触下去了。
孔蓝的话不无道理，她应该清楚自己几斤几两。
她突然庆幸自己陷得不深，晋棠拿了没电的手机，给戚逢舟留下一个“经纪人有急事找，感谢款待”的字条，匆匆走了。
打完电话的戚逢舟上楼，电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