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后啊……”
太子声泪俱下,被楚皇这般对待,他本就心痛难当,如今钟皇后还为他被伤,面色痛苦,太子自然更是内疚。
“为何?呵呵,朕问你,这香囊……这林庶人亲手所绣的香囊,为何在你手中?”楚皇紧紧勒着太子衣襟,一字一顿的问着。
“这,父,父皇,儿臣不知!!”太子瞧了眼那香囊,眉头皱眉的死紧,略有慌乱的摇头。
他确实不知这香囊从何而来……事实上,他根本没见过这香囊。
“不知?事到如今,你竟然还敢狡辩!!”楚皇大怒,挥手将太子打落牙象,抬脚,用尽全力气踹了过去。
“啊……”太子身体本就虚弱,又哪里经得楚皇这含恨的一脚,身子向后顿了两下,他‘噗’的一声吐出一口血来,颓然倒卧在脚塌之上。
“晖儿啊……”钟皇后大呼一声,合身扑了上去。
——
宫外,昭王府中。
楚昭临窗坐在木案之后,手中举着清茶,面色悠然的轻轻抿着,嘴角挂着轻淡的笑。
“那东西,安排妥当了?”侧目瞧向一旁跪着百鬼,他突然低声问。
“回王爷的话,属下早便让石愧将香囊塞进了太子换洗衣裳中,想必如今……已然被皇上发现了!”百鬼跪在地上,低声回答。
石愧——便是石头。五,六岁上头就被百鬼发现,收入昭王府的暗卫所,受训三年,这才送入东宫之中,做了个小小粗使。
是昭王府安在东宫的眼线之一!
“哦,那便好!”楚昭轻轻笑了笑,“我那父皇,性格温软,又却偏偏怀疑心重,帝王手段,呵呵……”
他摇头,低笑了半晌儿,面上表情变幻莫测,仿佛在想什么,过了好一阵儿,才又问百鬼,“林庶人那边的事儿,处理妥当了?”
“回王爷的话,林家满门三十七口,属下等人一个未留。”百鬼俯首,语气顿了顿,却依然还是这般说着。只是,低低垂着的眉眼中,却闪过一丝……许是不忍,说许是自哀的情绪。
“斩草不除根,春风吹又生,林庶人敢拿肚子威胁我的时候,就该知道会落得这个下场。”不知是察觉了什么,还是本就想要敲打百鬼,楚昭似有意,似无意的说道。
“是,属下明白,此事,俱是林庶人之过……”百鬼低声,近呼喃喃。
“你知晓便好,亦然身为本王的人,自要守本王的规矩,林庶人反叛……她和她的全家便是下场!!尔等需以此为戒,警惕行事!”楚昭脸色一正,急言厉色。
就连称呼,都从‘我’变幻成了‘本王’。
“属下等人忠心耿耿,绝不敢背叛王爷。”百鬼连忙表起忠心,频频叩首。那模样,到是让楚昭心中顺随了一些。
本来,林庶人这事儿,便是突发事件,楚昭哪怕素有急智,亦Cao办的有些粗糙,就算如今百般补救,可依然还是有所破绽……
“或许,当真该想些法子了,太子……身体既然这般虚弱,便该早早去了地府归位才是!”他抬头,望着远处的皇宫,眼底满是Yin鸷,“不知我那好父皇在盛怒之下,是否能如我的心愿?若不能,我是不是我……”他喃喃着,唇边勾起一抹诡异的笑。
——
昭王府里,楚昭静待消息,而东宫中,却已然闹成一团。
太子脸色苍白,半歪着倒在牙床下的脚塌上,嘴角流下一抹血痕,口中喘着粗气,已然是半昏半醒的模样,而钟皇后却跪在地上一滩血痕之中,哭喊着抱着太子的身子,口中声声,“我的儿,叫太医啊!!”
而站在他们身前,却是摇摇欲坠,脸色难看到极点的楚皇。手里捏着那腾龙香囊,他瞠目欲裂,“孽子,孽子!!”他喘着粗气,抬脚又欲踹向倒地的太子!
“万岁爷不可啊!!”钟皇后反身便抱住楚皇的腿,哀泣着求饶,“太子身体虚弱,在受不得什么……万岁爷,这香囊,这香囊,肯定是误会,是旁人陷害他,求万岁爷明鉴啊!”
自林庶人进宫之后,便一直颇受楚皇宠爱,楚皇身边儿的一些东西,香囊绣帕,甚至贴身衣物,亦多所林庶人亲手所至。对林庶人的刺绣,楚皇自然是熟悉的,亦能一眼认出太子身上这香囊的出处。
腾龙青鸾相依相偎,又是云纹圣香辅,这明显便是个‘春囊’,是小情人儿之间表示爱意的,林庶人的针绣出现在太子身上,这表示的是什么?楚皇还能不明白?
“朕要废太子!!”楚皇在不顾钟皇后所求,一字一顿的说着,低头看了一眼半昏迷的太子,他狠下心,扔下这一句,转身便要离去。
“万岁爷,不能,不能废太子!!”钟皇后侧头,一把拉住楚皇龙袍下摆,眼中蕰藏着怒火和绝望。
“为何不能?这忤逆私通父.妾之子……”楚皇咬牙,“朕恨不得他死了干净!!”
“事情并未查清,万岁怎可就此下了定论?”钟皇后跪在地上,一手拉着楚皇龙袍,一手抱着太子,声声反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