氏同意,田大郎和蔡神婆也不会同意,而且田家是蔡神婆当家,蔡神婆怎能允许大房的孩子不为她劳作种田,而跑去花钱读书呢。
看来只能找个离虻山村近的学堂了,田又田询问管事:“您说的没错,乡下离这里太远了,不适合。我对清远县不熟悉,不知道清远县的乡下有没有其他学堂?”
中年管事态度不善的说:“城外倒是有个学堂,不过那里设施简陋,只有一间破房子,学堂里教书的先生也是落第的书生,你想送乡下孩子读书的话刚刚好,收费便宜。”管事扬起下巴,一副只有我们学堂才是最正宗的学堂的样子。
田又田问清楚地址,向城外走去。城外的学堂就在虻山村进城的路上,不在路边,田又田几次从这里走过都没有发现。
丁儒学堂坐落在山野乡间,没有闹市的嘈杂,安静的只能听到秋风扫落叶的声音。丁儒学堂只有一位年轻的先生,既要教书又要管理学堂的所有事务。
田又田到达的时候学生刚刚放学,年轻的教书先生让他稍等片刻,亲自把二十几个学生送到路口,看着他们的身影从视线中消失,才慢吞吞往回走。
田又田从他的笑容里看出他对这份事业纯粹的热爱,不禁一怔,他前几十年为生活忙忙碌碌,挣钱工作学习,像一只永不停歇的陀螺。这几个月也在为生存奔波,很少见到这样单纯的热爱自己的工作的人,这样的人把两个弟弟交到他手里田又田也放心。
田又田计算过从虻山村到丁儒学堂的距离,走路的话时间会有点长,对田小来和田小虎是个考验。他也想一下子把郭氏和两个弟弟带出田家,可凡事都不是那么容易,他现在无权无势无钱,要慢慢来。
第二十八章
再次看到田小来的时候田又田大吃一惊,田小来比他上次见到的时候更黑更瘦了。他们兄弟几人皮肤天生就白,可田小来经过一个秋收季节的劳作,风吹日晒,白白嫩嫩的小脸蛋变得又黑又糙,原本干净灵动的眼睛也蒙上一层麻木的色彩。
见到哥哥田小来还是很高兴的,现在家里只剩下他和弟弟小虎,田又田在的时候把他和小虎捧在手心里,舍不得他们干重活。田又田离开后,他顶替了哥哥的位置帮父亲去地里干农活,小虎也不再是懵懂的孩童,每天跟着母亲进进出出,做些力所能及的事情。没有哥哥在,他和小虎失去□□,被逼着长大懂事。
田又田把带来的吃的拿给田小来,却看到他的手掌磨了一层茧子,细小的手指变粗,脏兮兮的手上沾满泥土。他拿出一块干净的手帕,把吃的东西包进去递给田小来。
田小来察觉到了哥哥注意自己的手,快速接过东西,有些难为情的缩了缩手。他看到哥哥整洁的衣服,不再像过去那样打着补丁,哥哥的脸干净白皙,头发整整齐齐束在头顶,就连手也不像过去那样粗糙,手指修长,圆润的指甲修剪的齐整。
他低着头不敢说话,手里捏着哥哥给他的东西没有吃,他害怕哥哥会看不起他。现在的哥哥不是过去那个只懂得干农活的哥哥,他进了城,开了店,他和自己一家人不再是同一等级。他担心哥哥会像二叔家的孩子那样,不喜欢他们这些只会玩泥巴的孩子。
田又田明显察觉到田小来的心情低落,他也是从最底层的孤儿走过来的,大致能猜到田小来心里的想法。小孩子对外界事情特别敏感,有时候一些东西无意间就能扎根在他们心底,影响他们的一生。
田又田摸摸田小来的头,问他:“你想一辈子待在虻山村种田吗?”
田小来迷惑不解的看着他,不太懂哥哥的意思。
“哥哥的意思是,你愿意去做些别的事情吗?不是种田,你一个小孩子身子骨还没长大,就整天干这么多活,也不怕长不高。”田又田想了想说,“你也知道二叔家的田小进在城里读书,你不是很羡慕他吗?现在给你一个机会,你也可以去读书,不用整天在地里干活,你愿意吗?”
听到田又田的话,田小来眼睛睁得老大,不敢置信的盯着田又田:“真的吗?我也可以像田小进那样去城里读书吗?”
“不止你,还有小虎,哥哥会送你们一起去读书,好不好?”看到田小来的反应,田又田就像看到了当年的自己,那时候作为一个孤儿他是没有能力走进校门的,多亏好心人的帮助,他一路虽然尝尽艰难困苦却成功的上完大学,找到一份能够养活自己的工作。很多时候他还是感觉自己是那么幸运,世上不幸之人千千万,他能在不幸中得到有幸的帮助,不可谓不幸福。
田小来仍旧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他们姐弟四人从小就不受宠爱,每天除了干活干活还是干活。突然有一天哥哥告诉他们,他们也可以像二婶家里被爷爷nainai视作田家骄傲的田小进那样去学堂读书,他都怕自己的耳朵听错了。
“我……我和小虎都可以去?可是会不会花很多钱啊?”他紧张地问,眼里却满是期待,两个孩子都能够去读书,这可不是说着玩的,一般人家哪有这个待遇。
看出他问的小心翼翼,田又田鼻子一酸,哪家的孩子有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