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夜能有多少情>>兄弟篇《我的遗憾与你有关》8
梵菲
他们成为邻居已经好几天,但还是没有说过一句话。或者说,能见上面的次数也是屈指可数。
这几天,之乐也是和往常一样地过。唯一可以提一提的就是,之乐主动找上文杰,向他道歉。
因为这是瞒不住的。
“鲁之乐,你可以啊你。”文杰瞪着他。说他很生气,他也不是很生气,说他不生气,也绝不可能。或者,说他在抱怨。
“对不起。”之乐掏出病患档案,递给文杰。他态度诚恳地道歉。
“你这玩笑开得可大可小啊。”文杰一把扯过档案,气哄哄地啪的一声摔桌子上。“来。你说说看。你魔怔了吗?你这是干什么?”
之乐看着文杰,嘴巴一张就是冠冕堂皇的话,“我想给你出谋划策,我不想让你下次遇到这样的危险。”
这一下子把文杰的本就不高的怒火给堵住了,文杰傻傻的张着嘴巴,不知道该怎么接着说。
“对不起。我没想过要给你带来麻烦。”之乐再道歉,低眉顺眼的。
如之乐所想,文杰马上缴械了。他眨巴着眼睛,尴尬地干笑着,“这也不是很麻烦,就是让福利机构白来一趟”忽然发现不对,怎么可以纵容这个胡闹的小师弟呢,马上又换上严肃的表情,色厉内荏的说,“这是不对的!我告诉你,不能有下次了。病人的档案,涉及到个人隐私。你怎么可以随便拿走呢。就算拿走,也应该跟我商量商量”
文杰在哔哩吧啦的说教着。之乐恭恭敬敬的听着,摆出一脸的温和乖巧和知错能改。
然后事情就过去了。
今晚的下着小雪。街道上人特别少。
之乐在超市上买了一些瓜果蔬菜rou蛋nai之类的,来填满他空荡荡的冰箱。沿着实木楼梯上了三楼,他看到了他的邻居大门没有关严,昏黄的灯光从缝隙里泻了出来。之乐靠过去,侧耳听了一下,听到了江河的流水声,然后手指轻轻地把房门再推开了些,窥探里面的情况。
光侧坐在沙发上,赤着脚抱着膝,头枕在膝盖上,看着电视。
电视上山山水水的画面一轮一轮地翻过。那是中国的某个地方,两岸青山连绵,群峰如屏,江流曲折,幽深秀丽。顺江而下的船只,到了某个地方,一座依山凿成的大佛出现在屏幕上,大佛神势肃穆,临江危坐。
然后屏幕黑下去了。光按了一下遥控,把电视关了。他拿过放在茶几上的玻璃杯,抓过药丸,往嘴里一拍,喝口水,一仰头。动作一气呵成。
然后他就这样躺在沙发上,睡觉了。门不关,灯开着。就这样睡觉。
门外的之乐犹豫了一下,把门重新拉严实了一些。转身开门回家。
“哀吾生之须臾,羡长江之无穷”
在那个夜里,半梦半醒中,之乐不知道为什么会突然想起这首诗。
伴随着诗里面的一字一句,之乐仿佛总是能听到潺潺的流水声,和轰轰的火车轰鸣声。
最近之乐的睡眠质量都不好,不知道为何。他今天还是睡不踏实。他总是隐隐约约听到一些呻yin声,碰撞声,低吼声,伴随着楼板轻微的颤动。睡得糊里糊涂的之乐,差点以为lun敦在地震。
他起来,往厨房走去,他想喝杯水。水刚接上,都还没来得及喝,一声玻璃砸碎的声响在寂静的夜里格外明显。
他楞了一下,思考着声音的来源。然后是咚的一声钝响,呻yin声和物件的碰撞声接踵而来。
不对!他侧着耳朵,贴着连接两个公寓的那堵墙上听了一下,马上意识到了是旁边的邻居出问题了。
他赶紧出去打算到旁边敲门,结果旁边的门一推就开了。光的房间里灯光还亮着,一股似有若无的味道弥漫着。之乐左右看了看,看到了光跪在地上。他双手撑地,手中的玻璃杯子早已破碎,玻璃渣子扎进手里,鲜血留了出来,茶几,沙发,椅子,饭桌东歪西倒的,场面好像有人在这里经过了一番搏斗。
光背对着之乐跪在地面,低着头,头发微微地垂下来,遮住眼睛,只露出形状美好的下巴。他没有任何声响,一动不动。仿佛一尊雕像。让人不知道他醒着,还是睡着。
之乐轻轻的走到光旁边,蹲下,看了看他还留着血的手,他伸手想在光面前晃一晃,试探他是否醒着。
结果他一抬手,光就缓缓地转过头,看着他。
“你是谁?”光看着他,目光迷离。声音轻而沉。
这是多年以后,光第一句跟之乐说的话。
之乐皱了皱眉,他看着光的脸,看着他额头上的汗滴,划过脸庞,聚在下巴,然后滴在地面。从他苍白的脸,和游离不定的眼神,之乐不确定他到底是意识清醒的,还是紊乱的。
“我来看看你的手。”之乐没有回答他的问题,他把手伸到光受伤的手旁边,“来。给我看看你的手。让我帮你。”
他用一种极其稳定人心的语气,试图传达着满满的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