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十月下旬,天气已经颇冷,这一天晚上过了戌正,外面已经全都黑了,易槿棠这才推门进来。
鱼明琇正坐在灯下看书,见他回来了,便含笑问道:“今儿怎么这么晚?吃过饭了么?”
易槿棠听他这样一问,顿时仿佛做错了事一般,低下头道:“核对账目的时候发现仓单有些出入,是以晚了,不曾吃饭。”
苍丹在一旁立刻怪叫起来:“我怎的会有甚么出入?老苍我能吃能睡,身体好着呢!”
那三人立刻都笑了起来。
毕荣廷笑道:“赶紧吃饭吧,一直在那炭炉上热着呢,我们都已经吃过了。”
鱼明琇这时已经站了起来,从炭炉上拿过饭菜来,摆在桌面上,招呼易槿棠来吃。易槿棠往日与他们四人同桌吃饭惯了的,虽然用饭的时候自己只是默默低头吃饭,不会主动参与到他们的谈话之中,除非有人问话,自己才应答两句,然而那么多人饭桌上毕竟热闹,因此想到这一次要自己独自吃饭,莫名地便有些不自在,却见鱼明琇面前也摆了碗筷,放了两个炊饼在碗里,便有些诧异地看着他。
鱼明琇冲他一笑,说:“我陪你吃。”
原来他也未曾吃晚饭。
两个人并肩坐在一条长凳上,鱼明琇一边吃饭,一边不动声色地观察着,过了一会儿轻轻笑着问:“这鹌子rou还好么?”
易槿棠点点头。
鱼明琇已经习惯了他被人问话难得出声回答,多是点头或者摇头,因此并未在意,仍是满含笑意地说:“上一次我见你似是喜欢吃这鹌鹑,便也学着做了来,这边虽是没有莼菜做羹,也无处去学那斫鱼脍,却也另有鲜美之物,待到冬至除夕的时候,营中也不Cao练,我们便到街上去游玩可好?”
易槿棠刚刚把一块rou放进嘴里,口中还含着筷子,闻言又点了点头。
他这副强迫中奖的样子连苍丹都看不过去了,脱口道:“我说易槿棠,你怎么这么娇滴滴的?队长出钱带你出去玩儿,倒弄得好像要送你过堂一样,要说自打鱼头儿有了家口,我们想让他请客可不容易呢。”
周世安抓起两颗胡豆一抛,正打在苍丹脑门儿上,笑着说:“你歇着吧!”
鱼明琇也乐了,回头笑骂道:“你个能作怪的!你真也想成家,我看西营的胡京待你倒好,时常和你一起喝酒,还买了酒rou请你,你们两个凑一起蛮好。”
苍丹一口水就呛进了喉咙里,猛咳了好一阵才说:“队长你可别糟蹋人了,俺老苍不好这一口儿,酒友不能当床友啊!”
周世安笑道:“确实不合适,他两个人都是浓浓的光棍风,不似队长这般会持家,那两人每个月初发饷,不上半个月就花光了,若真搭在一起,同声相应同气相求,就跟共振似的,不是要弄到当掉裤子么!”
苍丹苦着脸说:“你们可别再挤兑我了,被你们这样一说,下一次胡京若是再找我喝酒,我都不想去了,对着他浮想联翩情何以堪!”
鱼明琇又笑了两声,转头看易槿棠,见这人方才虽是窘迫,此时却也放松下来,脸上还微微带了笑容,鱼明琇便笑得更加开怀,将饭菜爽快地吃了,然后便坐在那里喝水,等着易槿棠慢慢吃完。
洗漱之后四人又闲聊了一阵,鱼明琇便来到易槿棠身边,手搭在他肩膀上,声音柔和地问:“今儿陪我进去睡可好么?”
易槿棠坐在自己铺上本来正想展开被子,闻言手便停了下来,站起来一声不响地随他进了房。
易槿棠站在地上,听到身后轻微的插销声,虽然已不是第一次,一颗心却仍然开始发跳。鱼明琇将絮满了木棉的厚被铺展开,拉着易槿棠来到床上,脱去了两人的衣服,从墙壁横板上取下一罐膏油,在易槿棠惯常的畏缩眼神中给他涂抹了进去。
不多时,房间中就响起了急促的喘息声,易槿棠腰下垫了一枚软枕,两腿分开来夹着伏在自己身上那人,鱼明琇的下半身正卡在他双腿之间,他根本无法闭合两腿。易槿棠的两条腿颤抖着不住摩擦鱼明琇的腿,并不是他也似这官长那般动情,只是那火热坚硬的性器在他肠道中不断进出,让他实在禁受不得,易槿棠从前做梦也没有想到自己会有被男人进入身体的一天。
易槿棠低低的委屈呻yin声如同在蜡烛上滴了油一般,小桌上的烛火跳动了几下,燃得更亮了,鱼明琇心中的火也烧得更旺,他耐着性子慢慢抽插着,一点点碾磨这人,一边还不住地亲吻抚摸,安抚这惊惶紧张的人。易槿棠对这种事似乎有一种本能的恐惧,这种惧怕烙在了他的骨子里,他渴望有人关心,可是对于这样的亲密方式却又很害怕。
有时候鱼明琇想,自己可能一生都要用这种非常温柔的方法对待他,他难以承受激烈的态度,幸好自己是一个非常有耐性的人,烹调之中最喜欢的便是小火慢煨,因此面对这样一个人也不会急躁。
易槿棠仰面躺在那里,每一次鱼明琇覆盖在他身上,他就有一种深深的无力感,仿佛两军阵上被人制服在身下,马上便要绑缚一般,因此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