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知道父亲爱饮酒,但是在外应酬喝的都是酒肆饭店里的招牌酒,名气虽大,未必及得上女儿亲手的酿的……当然,不知父亲会不会喜欢”
“自然喜欢!”沈近山脱口而出,长这么大,女儿还从未用心送他什么礼,更不用说亲手做点什么献给他了。
听他说的毫无犹豫,沈荞觉得有一股说不出的情绪涌来。
忽然有点冷场,两人都不知道该怎么接下去。
“女儿有一个问题想要当面问父亲”
沈近山朝红枫挥挥手,屋里的人都退了出去。
“父亲还是打算将女儿许配给沈际?”
沈近山又开始摩挲那个黑玉扳指,刚才略回暖一些的脸色又寒沉起来,目光带着研判道。
“这是早已定下的事了”
“可是中间发生过很多事情,我还差点死了”
“但像订婚这一类大事,是不会轻易受影响的”
沈荞的嘴角止不住露出薄薄的鄙夷来,除非死了,否则什么都不会改变。
沈近山略皱了皱眉,温言道:“其实你何须担忧……只要你愿意,你的生活可以不发生任何变化。”
“把我嫁给一个花心少爷,我还不用担忧什么?”
“但至少可以永保你锦衣玉食的供养,不过名份换了一下而已”
“永保?沈际承诺的?您信了?”
“我信,他虽然多情对你却是真心的,再说男人年轻的时候谁没有点荒唐事,即便从外面为你找一个女婿,日子长了也难保不生出些异样心肠来……”
他踱到沈荞面前,声音从头顶传下来,一双黑色寿字缎面的棉鞋踩在地面上。
“际儿,好歹我也看了他这么多年,也算知根知底,难得他也愿意入赘,成亲后有长辈压着又有你那些兄弟看着,总不会出太大的纰漏。”
“听上去竟是为我考虑的更多些”沈荞怒意渐起,但语气却很平静。
她原本就没指望几句话能转变沈近山的想法,但至少要来摸摸底,探探他的态度。
“珍娘,你若还是想不通,我也可以再放低些,那就算是你帮父亲一个忙好了,用一场婚姻帮沈际正了名份,为这件闹了十几年的事情做一个了结。”
随即他叹息,眼中竟有即瞬而逝的水光,“此事已经快成为父的一块心病了。”
沈荞心惊。
心病?沈近山亲口说的。
“父亲为什么一定要他归宗?”
“这也是你祖母的意思……”他的口气突然远淡起来。
“你不用知道这么多,前两天我和你祖母商量过,觉得这门亲事于你有利无害,于际儿是得偿所愿,又能让我在他死去的父母面前有个交代……”
“我甚至可以答应你,只要你不愿意,就不与他圆房!当然,我并不鼓励你这样做,毕竟你生下的孩子姓沈,是我要入我沈氏族谱的,我都把底交给你了,珍娘,你还有什么不放心的?”
沈荞在心里冷笑,多么仁至义尽的一番话!
沈近山背着手来到窗前,“即便你母亲在,也不会有比这更好的打算。”
“如果母亲在,沈际也不会肯入赘了吧?”沈荞轻声嘲讽道。
“什么?”沈近山回头,扬起的眉头带动额上的两道纹路。
“那么,女儿可否提一个要求?”
“你说,只要我能办到”
“及笄之前不嫁!”
沈荞还有一年多才及笄,能赢得这么长的时间应该够了,到时候什么沈荞沈际的,全都与我关!
沈近山略一思索道:“原本你祖母的意思是明年五月先把婚礼办了,等你成人后再圆房的,这个要求我虽不能一口答应,但我保证,一定去和她商量一下。”
“今儿她和你祖父去凌家做客了,明天我就去,最迟后日给你答复”
沈荞忽而展颜一笑。
“谢谢父亲!”
沈近山有片刻的失神,什么时候他的女儿像初春抽条的柳枝一样鲜妍灵俏了,时光仿佛一下倒退到最美的年华,秦棉头上带着柳条和百花编的花环坐在秋千上,碧色的衣裙像蝴蝶在晴空下翩飞,带着蜜意的清香萦绕在鼻,自己远远的看着,满心的悸动与欢喜……
“闺宁”他喃喃的唤出那个许久不曾叫出口的名字。
沈近山的眼神却让沈荞起了鸡皮疙瘩,她起身一福。
“女儿还想去看看钱姨娘……”
沈近山眼前的幻景渐散,哦,是珍娘,闺宁的女儿。
“钱姨娘,络儿?你去看她做什么?”
“吃云吞,姨娘做的云吞非常好吃,甜豌豆和虾仁馅的,皮又薄,高汤又清又鲜……”看着沈近山的沈荞忽而心里一动,不知道他多久没去看过钱姨娘了,他知道居家的她风韵别致吗?
“怎么我从来不知道?说来我都没尝过。”
沈荞分明看见他咽了口水。
“那,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