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团团儿脸上跑出来的红晕尚未散去,小脸红扑扑的,偏生故作正经板着张小脸蛋,酝酿好了情绪,他谴责地看向他父皇,捡着从他娘那学来的话道:“父皇!”
褚稷调整了下坐姿,单手扶住胖儿子,“你说。”
“父皇,您午膳吃了没?”
“我中午和母后用膳的时候,就没瞧见您!”
有他爹扶住,小团团放开胆了,两只小手也不扶了,就站在他腿上,叉着肥腰,义正言辞:“有道是人是铁饭是钢一顿不吃饿得慌,父皇您这样可不行!”
男人睨他,“你这是哪儿捡来的话?”
胖团团才不管,逮着机会就可劲儿地教训他亲爹,“您别管我哪里捡着的,反正我说得在理儿就行了呗!”
一张小嘴嘚吧嘚吧的,将他父皇从一顿饭不吃引申到了:“您都这么老了,再不好好保养自己,老了配不上母后了怎么办?!”
他还挺担忧的,越说越像那么回事儿,“我、我可是会帮母后的!”
“帮你母后做什么?”
小团团涨红了脸,一双肖似母亲的眼睛滴溜溜转,左看右看就是不敢他爹,“没、没啥。”
从小和父亲这个大醋缸斗到大,褚康康也是长了心眼的,知道话不能说太明白,否则叫他爹听了,铁定要收拾他,哪怕碍着母后不敢揍他,但背地里铁定给他穿小鞋!
褚稷双手将胖儿子扶住,身体稍稍向前倾,和站在腿上的儿子对视,“你、说……”
“这是您叫我说的,说完了不许报复我!”
小团团眨巴着眼睛看他,一脸不得到承诺坚决不说的样子,褚稷看着那双圆溜溜的大眼睛就心软,他仍然肃着脸,对儿子的讨价还价不置一词。
一大一小互看,大约小一盏茶的功夫,小团团便撑不住了,他揉了揉眼睛,“好叭,我说!”
“总之、总之,您要是不好好保养自己,日后老、老了的话,我可是……”他抬眸小心翼翼看了眼男人,从他爹身上挣扎下来,顺道后退了两步,以防万一跑路也方便些。
褚康接着说:“我可是会给母后找更好看的!”
“更好看的什么?”
“嘿嘿……!”
小团子说完这句话,做了个鬼脸,就蹬着短腿儿跑、跑了……
褚稷:……
男人额角青筋直冒,他按了按太阳xue,对着刚进来换茶的安公公说道:“你说这小子是不是欠揍?”
安公公抽了抽嘴角,这对天家父子的关系跟六月的天似的,好的时候能好成一个人,不是也爱闹点什么。
但真要说到收拾小殿下,不说别的,皇上真敢?真下得去手?
……
这厢小团子从御书房离开后直奔坤宁宫。
聂珑正在插花儿,这个时节的花最多,五颜六色的什么都有,她刚把最后一支剪好的花儿插进花瓶里,门外就传来声响儿。
“母后,母后……”
明黄色的小身影像小炮仗一样冲了进来,褚康抱着娘亲的大腿儿,仰头:“母后!”
聂珑矮身坐在一旁的椅子上,将团子抱了起来,“说吧,什么事?”
小团子满脸兴奋,带着邀功讨好之意,“母后,我今儿去父皇那突击检查了,父皇一个人,他御书房里什么都没有。”
聂珑愣了好一会儿,才理解了团子的意思,她捏了捏他小肥脸,“你个小人Jing。”
小团团扬了扬下巴,跟个小老头似的一本正经教育自家娘:“母后,像你这么着可不行,父皇天天来咱们宫里一块儿用膳,要是一顿不来,就得警惕了。”
“听说男人最爱骗人了,嘴里一套心里一套,母后你可别被父皇给骗了!”
“母后,你说说,当年你为什么嫁给父皇啊?是不是让父皇给骗了?”
“我听说当年小舅舅还要找父皇决斗呢,照我说,您不是让父皇骗走了就是让父皇给抢走的!”
聂珑:……
她没好气颠了颠胖儿子,“你打哪儿听来这些话儿?”
聂珑伸手戳了戳小团团rou鼻头,“你父皇是男人爱骗人,那你呢?你不是男子汉?”
小rou团团皱了皱鼻子,理直气壮,“父皇那是真男人,我、我还小呢!”
褚康坚决不肯承认自己也是个男子汉,因为父皇说了,他长大了,不能老粘着母后,得学会独立!
“母后,我还小,真小,您瞧!”他伸出小手掌放在聂珑旁边比了比,“我还没长大,跟父皇比不得。”
说完他凑到聂珑耳边出馊主意,“倒是父皇那么大个人了,还老黏着母后,是时候让他独立了!”
小小的团子长着一张和他亲爹有七分相似的脸,掰着指头数理由给聂珑听:“父皇该学会自己睡觉,自己吃饭,自己……”
还没说完,男人低沉的嗓音在耳边响起:“自己什么?”
褚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