己到底跟皇家有什么孽缘,刚走了一个崔九,又来了一个慕容鸿,说是自己答应他来武陵源教书的。
碧青仔细想了很久,貌似自己是让他去太学弘文馆,偶尔来武陵源给学生们上一趟算学课,相当于现代的客座教授,可没说把他当个正经先生,可这位来了就不走了,跟前就带着个随从,连侍卫都没有。
不过,想起他那些侍卫,碧青还是觉得没有更好,慕容鸿倒是给她带来个不大妙的信息,慕容鸿说要找木圣人留下的算学术。
碧青疑惑过后想想就明白了,大概皇上仍在疑心宝藏的事儿,所以想在木圣人的书里找蛛丝马迹,而自己的算学本事说是师傅教的,肯定说不过去,如果有本木圣人的算学书,,就能把这个谎言完美的圆过来,还能打消了皇上的疑心,这大概是慕容湛想出的主意。
碧 青现在越来越觉得,慕容湛对自己不错,而且,心怀天下,将来登基一定是个有为之君,现在的皇上真的老了,变得多疑,这大概是每个君王必经的过程,君王也是 人,也有贪痴怨恨,年轻的时候能自控,老了有些糊涂也是人之常情,碧青不希望自己一家成为老皇上犯糊涂的牺牲品,所以尽量低调,平安过去这几年。
有 陆明钧在,做旧简直易如反掌,自己只把内容敲定好,不到一个月,陆明钧就把木氏算学做了出来,拿到冀州府几个最有名的古董铺子里,叫掌柜的长了几眼,都说 是前朝古籍,碧青才放心的交给慕容鸿,慕容鸿却没立时送回京,而是花了一宿把里头的题誊写了一遍,才叫人送走。
然后,一闲下来就找碧青研究,尤其好奇碧青解开石笋阵的法子,碧青就给他讲了九宫格迷宫的几种解法。
慕容鸿是明白了,可仍不禁问:“这么多解法,你怎知道就是这一种?”
碧青翻了白眼,虽说不耻下问是美德,可打破砂锅问到底的较真儿就讨嫌了,碧青要说自己猜的,他肯定不信,可这就是事实,只能瞎编了理由混过去了事,以后尽量躲着慕容鸿,省的他又问乱七八糟的问题。好在他当先生不是假的,每天好几堂课,没那么多空闲时间。
九月正是庄户人最忙的时候,学里放了十天秋收假,让孩子们回家帮忙收庄稼,桃林的桃子,地里的庄稼,家家户户都忙的恨不能生出八只手来才好。
碧青也带着家里的老小也回了王家村,这些年,虽说家里的地多了,买卖也大了,可王家村这五亩地的收成,始终是碧青一家子过来收,用婆婆的话说,这是祖宗留下的田,是王家的根儿。
碧 青这一年都没在武陵源,种的什么都不知道,还是婆婆跟她说:“收了麦子,王兴娘就过来了一趟,问第二岔庄稼种啥?是二郎做的主,说你去年就说要种高粱米, 故此种了两亩番薯,三亩高粱米,这高粱米好活,却不大好吃,往常冀州旱的时候,乡亲们才会种,咱家种这个干啥?”
碧青笑道:“咱 家如今也不缺粮食吃,种这个是为了酿酒,虽说深州开了渠,仍是旱地多,如今番薯多的都成灾了,听王兴说,有的家干脆不收,直接烂在地里,也比搭上功夫卖不 的几个钱强,我就想着在深州盖个酿酒的作坊,若是能酿出好酒,往后深州的乡亲们就可以番薯高粱岔换着种,也省的番薯泛滥。”
碧青娘叹了口气:“想当初几块番薯就能救活一家子的命呢,如今倒不当好的了,这才吃饱饭几天,就忘了挨饿的时候了,糟蹋粮食可是要遭天谴的。”
碧青:“娘,这一时说一时,挨饿的时候连树皮都是好的,地里的收成多了,粮食都吃不清,番薯自然不是好的了,这不正说明,乡亲们的日子好过了”
碧青娘又嘟囔了几句,碧青知道爹娘的性子,挨过那几年饿,如今家里这样的日子,爹娘仍然不会浪费一粒粮食,爹娘那么宠虎子,虎子要是剩饭,娘也会数落两句,然后哄着他吃干净,这是挨饿挨怕了。
有爹娘,家里的孩子没有一个剩碗底子的,这令碧青很是欣慰,家里再有,也得知道节省才行,这也正是碧青每年带着孩子们下地收庄稼目的。
怕孩子被高粱杆儿割破手,让他们去挖番薯,大人们收高粱,可几个孩子一个劲儿往这边儿钻,围在陆超跟小海跟前要高粱杆儿解馋。
陆超跟小海捡着嫩的撅了递给他们,才散了,婆婆一个劲儿吆喝:“拉破了嘴可不许哭。”死拽着虎子不去他过去,虎子的小身子扭成了麻花,往前探。
小家伙如今三岁了,力气大的不行,一猛劲儿起来,差点儿把何氏带个跤,碧青看见过来给了他屁股两巴掌,虎子老实了,大眼眶里的眼泪咕噜噜的转。
何氏心疼的跟挖心似的:“不哭不哭,虎子不哭哦。”一边儿哄一边儿数落碧青:“孩子知道什么,我说他就是了,做什么上来就打,瞧瞧这屁股都打红了……”燕子过来把剥了外皮的高粱杆儿掰了一块递给虎子,让他嚼着玩儿,小家伙才眉开眼笑跟着燕子跑了。
碧青摇摇头,老人还是太宠孩子,以后自己的注意,不能把儿子养成软趴趴的二世祖,抬头忽见那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