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家或者鲁王府在旁的地方有没有设粥棚,设了多少处,有没有安排伙计叫喊,喊的什么?”
路上堵了一阵,到靖安伯府的时间比预计的晚了些,靖安伯府连着生出事端,整个府邸都有种紧绷的气息。
“二姑娘来了。”梁氏身边的大丫鬟见到谢兰绮,松了口气,“伯爷和夫人在正院厅里商议事情。”
谢兰绮隔着一段路,就听到梁氏的清亮的嗓音,话说得很快,一连串的质问声,夹杂着靖安伯略低的声音,似乎在解释什么。这哪是商议事情,分明是争吵,难怪梁氏的丫鬟见了她像是见了救星。
“爹、娘。”
见了谢兰绮,靖安伯急忙捋平衣袖,正襟危坐,一派一家之主的模样:“绮丫头来了,坐。”
梁氏轻轻嘁了声,瞥见靖安伯猛眨眼,要她在女儿面前留点面子,忍不住笑了,这一笑,那股子气也消了大半,自然不会当着谢兰绮的面再和他争吵。
谢兰绮故意装作没听到他们争吵,问:“娘,我刚才听到你和爹说什么施粥的事儿?”
“我瞧着许多人家都设了粥棚,也想着拿些银子出来施粥。”梁氏瞄了眼靖安伯,“不过,你爹觉得直接送米面更好。”
靖安伯解释道:“京中施粥的人家很多,不缺咱们一家,还不如拿了银子雇人给城中灾民修房子、送米面,这样更能帮到他们。”
“设了粥棚旁人都能瞧见,你修房子、送米面,谁能瞧见?难不成还要自个敲锣打鼓的说,仔细花了银子再让人安上个沽名钓誉的罪名。”梁氏终究没忍住,驳了靖安伯。
“瞧瞧鲁王府,瞧瞧夏家,施了点粥,恨不得昭告天下。如今满京城都念着他们是善人,他们是善人了,咱们府成了什么?”梁氏依旧心难平。
“娘,你们也知道了。”谢兰绮忙说了她让刘大去打探消息的事。
“绮丫头,做的好。依我看,咱们也施粥,等刘大回来了,咱们照着他打听的数目设粥棚,只多不少。”梁氏霸气道。
“这不是拾人牙慧吗?”靖安伯还是不赞同。
谢兰绮听到这里,看了看靖安伯和梁氏,靖安伯府富庶她一直知道。可是能让赵瑨说出财帛动人心,能让她爹娘轻松说出给城中灾民修房,粥棚超过鲁王府,靖安伯府到底多富庶?
“娘,凡事都是头一份最吃香,鲁王府和夏家已得了名声,咱们就算粥棚数超过了他们,名声上也不会比得过他们。”谢兰绮握了握梁氏的手,“我倒是有个主意,只是,有个事儿得先和爹、娘确认下,咱家有多少银子?”
梁氏欲言又止,先问她:“你先说说什么主意?”
“皇上极重视此次赈济,连宫里宫殿修缮都暂停了,将修缮宫殿的钱粮用于赈济灾民。还发库贮银二十万两,发御前节省银十二万两。着户部派官员到各处勘察田地,落实具体赈济事宜。且发了手谕若有富户愿捐银捐粮,户部将其户名字、捐助数目登记造册,给予奖励。”这些谢兰绮是听赵瑨说的,她说出自己的主意,“咱们府虽有爵位,但没有圣眷,不如捐一笔银子,在皇上面前挂上名。”
靖安伯和梁氏对视一眼,他们消息不通畅,还真不知道皇上如此重视此次赈济,且先入为主,总想着施粥、修房,将银子施给灾民,竟忘了能直接给户部捐银。
“咱们府,”梁氏掌管庶务,对靖安伯府的情况了如指掌,“与旁的公侯伯府不同,虽然爵位不算高,但是先祖原本是高祖的侍卫,战场上救过高祖,极得高祖信赖。随着高祖打进前朝的皇宫,高祖许诺众将士搜宫三日。后来高祖杀了一大批跟着他一道打天下的勋贵,咱们先祖爵位功绩都不是最打眼的,又一向谨慎不惹事,血雨腥风都和咱们府没关系。而且战事一停,先祖就交了兵符,主动请命去了南边,掌管三处市舶提举司,直到高祖晚年撤了市舶提举司,才回京任职。”
“有些珍宝器玩虽说价值连城,也得看能否出手,”梁氏随口说道,“且随便估价,百万两银子还是有的。”
谢兰绮懂了,抢过前朝皇宫,管过海贸,没被抄过,也没出过败家子,靖安伯府家底厚得可怕。
外面响起通报声,打探消息的刘大回来了。
待听完刘大的回报,鲁王府、夏家凭着设多座粥棚施粥,让伙计高声吆喝,一时之间,名声极佳,有他们在前面,旁的府纵然也施粥舍粮,却是没多少人知道。
“捐银!”靖安伯一锤定音,伯府不差银子,前些年是他想岔了,不争不抢只会让人欺到头上,“捐十万两!”
十万两,既不会超过皇帝御前省的十二万两,又是个极大的数目,满京城独一份。
......
这日,西苑,孙皇后服侍老皇帝喝了安神汤,陪着他坐在殿前晒太阳,说几句闲话。
“近些日子外面怎么样?”老皇帝兴致不错,指着几个太监问。
御前侍候的太监都拣着吉祥话说,听得老皇帝越发开怀。
“鲁王设了许多粥铺,粥稠得赶上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