瑨退亲。
谢兰绮几乎成功了,唯一没有想到的是,赵瑨忽然之间,发了疯似的,非她不娶,反而将夏贞菱弃如敝履。
男人的心,说变就变,谢兰绮撇了撇嘴,话中带刺:“世子,那可是夏家,你下得了手?”
“自己找死……”眼角余光触到谢兰绮如同看戏般的神情,赵瑨额冒冷汗,赶紧闭上了嘴。他险些错了,于他,夏贞菱已是患难之际露出凉薄人心的陌路之人,可于谢兰绮而言,那些都没有发生。
“我原想着夏三姑娘虽然成了鲁王的妾,但毕竟与世子……怕世子不信我,”谢兰绮甩开赵瑨的手,站起了身,“既然世子这么说了,我就放心了。”
“别走。”赵瑨拉住她,起身太急,抻到了伤腿,一阵剧痛。
谢兰绮见他脸都疼白了,顾忌他有伤在身,不好用力挣开,停了脚步。
赵瑨冷汗流得更多了,他猛然间意识到,以谢兰绮的性情,她不会嘲笑夏贞菱机关算尽一场空,只会认为自己是个喜新厌旧、翻脸无情的男人。
面色变幻不定,这一刻,赵瑨终于体会到曾经做过的蠢事,终究要付出代价。
“你听我说。”赵瑨紧握住谢兰绮的手,她的手绵而软,与他指骨分明的大手截然不同,“你曾在宝泰大长公主府上说夏氏虚伪矫饰,你识人之智远胜于我。能得你为妻,赵瑨幸甚。”
“就因为那一番话?”谢兰绮觉得不太可能。
赵瑨皱眉懊恼的闭了闭眼,俊朗的面庞有些颓色,谢兰绮没说话,可她的脸庞上刻着四个字,负心薄幸。
赵瑨坚定道:“对。”
谢兰绮无所谓一笑:“世子说是就是吧。”
“还有一桩事,”赵瑨艰难开口,在丢颜面与取信谢兰绮之间,他选了后者,“我少年之时,桀骜不驯,把面子看得比天高。有一次,有个喝醉酒的纨绔调戏夏氏,我恰好遇到,解决了那个纨绔。后来知道了她的身世处境,以她的才华容貌可惜了,就顺手帮了些忙。”
不就是英雄救美嘛,说容貌就够了,扯什么才华,谢兰绮噗嗤乐了。
“我那时眼神不好,”赵瑨羞恼之下,手心捂住她的唇,“别笑了。”
谢兰绮边掰他的手,边点头。
“后来,我偶然发现她的一些Jing妙画作是经过旁人修改过的,诗词也是经人润色过的。才知受骗了,我最厌恶被人欺骗。”赵瑨有些心虚,上一世,他的确发现了这些,只是没有放在心上,以致险些错过了谢兰绮。
“原来如此。”谢兰绮轻飘飘的说道,暗暗想这不就是人设崩塌吗?
谢兰绮眼神清澈,微微笑着,没有恼怒,更没有嫉妒。赵瑨见不得她这毫不在意的模样,凝视着她,眼神炙热,笃定而信赖,一字一句道:“幸好绮儿你不会欺骗我。”
笑容逐渐凝固,谢兰绮长长的眼睫颤了又颤,顶不住赵瑨的眼神,垂了头。她可不敢应这话。
“绮儿,是吗?”偏偏赵瑨不肯让她沉默,一声声逼问。
谢兰绮心虚又尴尬,不得不开口:“世子说是就是吧。”
暗暗庆幸,赵瑨不知道她做过的事,不然肯定恼羞成怒,不知要怎么对她。
赵瑨见她眼神游移,时而蹙眉时而放松,脸颊也红了,一扫那股郁气,畅笑出声。
谢兰绮横了他一眼,水波盈盈,这里待不下去了,起身道:“既然世子信我,我让人给父亲他们传话,把人交给官府。”
这次,赵瑨没再阻拦,谢兰绮走到门外,还能听到里面的笑声,吐出口气,摸了摸热烫的脸颊,疾步回了住处。
谢兰绮用冷水洗了把脸,冷静了会,写了一封信,让人送回靖安伯府。思及靖安伯府的处境,心头忧虑。以往,她从未Cao心过这些,对靖安伯府富贵安然生活下的险恶一无所知。连番遭遇了这些灾祸,她却不能再置身事外了。
靖安伯谢浩、梁氏、谢允谦、谢允智他们是她的亲人,她曾经只对叔祖母一人倾注感情,与他们隔着安全的距离。可,这一年多发生的事情,打破了这道疏离的距离,他们就是她的骨血亲人。
谢兰绮叹了口气,靖安伯府朝中无人,父亲只有爵位,没有官职,允谦尚小,不顶事,越是看得明白,越是无奈。
“竟然全靠赵瑨撑着。”谢兰绮趴在桌案上,喃喃自语,“不行,靠人不如靠己,必须得想个办法。”
谢兰绮心里担着事,既要常常回靖安伯府商议对策,又要料理安远侯府事务,忙得人都瘦了,赵瑨看得心疼不已。
八月初,小青山脚下一处庄子的管事送新结的瓜果,这处庄子是谢兰绮的陪嫁庄子,因是山林地,大都栽成了果树。以前,秋季果子成熟时,她总要过去住一段时间,亲手采摘些果子。
谢兰绮在赵瑨面前无意中说起了这事,赵瑨正发愁她闷在府里难受,兴致勃勃的劝她去,他自己也要去。
“带一二十个护卫一块去,他们轮班抬着我。”赵瑨说道。
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