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一堆人,堵了路,她只得绕了路,从廊下绕到了花厅后面。刚拐到窗子下面,不远处栽着一杆杆竹子,竹叶茂盛,幽深僻静。
独自走着,庄梦不妨迎面撞上了个人,肩头一疼,她连忙避开,打眼一看,竟然是平嬷嬷。
赵瑨半躺在榻上,正对着窗口,隔着糊窗的纱,他能清楚的看到外面两人表情、眼神的变化,庄梦到底年轻,眼底的慌乱,面上的惊慌,虽然她很快就克制住了,还是留下了痕迹。
许久许久,窗外的两人都不见了影踪,赵瑨平静的喊人进来,收拾倒地的桌案和一地狼藉。
平嬷嬷进来时,赵瑨已是一派从容。
“世子爷,老奴按您的吩咐,试探了几句,她没有露口风。老奴听您的,试探后就混过去了,没有让她起疑。”赵瑨如此平静,平嬷嬷越发惶恐不安。
赵瑨挥了挥手,平嬷嬷退了出去。
......
“世子爷,世子夫人回来了。”
尚贤报信时,眉开眼笑,心里直念阿弥陀佛,这两三日不知为何,世子面上瞧着一切正常,心情其实极差,没有一丝笑模样。更可怕的,他心情糟糕透顶,还不表露出来,连个杯子都不砸,越是这样,尚贤越害怕。
谢兰绮进来的时候,并未察觉出赵瑨与往日有何不同。她有些累了,问了问赵瑨这些日子的恢复情况,说了几句闲话,就笑着起身准备离开。
手腕忽然一紧,一股大力拽得她向前踉跄了下,谢兰绮晃了晃稳住身子,望向拽她的赵瑨,目露诧异。
“世子有事?”
赵瑨没有回答,漆黑深邃的眼盯着她,一瞬不瞬,像是要看进她心里。谢兰绮让他盯得毛毛的,尤其是他的神情,罕见的隐忍深沉。
直到门口响起送药的禀报声。
“进来。”谢兰绮松了口气,“世子该喝药了。”
这才挣脱手腕的束缚。
赵瑨不爱喝药,谢兰绮怕他没面子,故意转过了身,不看他。却惊讶的发现,这一次赵瑨没有拖延,他端起药碗就喝了,谢兰绮能听到大口吞咽药汁的咕嘟声。
她忍不住转身,见赵瑨面无表情的放下药碗,没有苦得皱眉,像是喝得是水一样。而且那碗生姜汁动都没动一下。
小厮收了药碗离开,房间里又剩他们两人。
谢兰绮受不住赵瑨又看过来的眼神,见他唇角挂着滴药汁,而他一无所觉。故意笑了下,想要打破这怪异的气氛,拿着帕子走到赵瑨跟前。
“蒋大夫换药方了吗?”谢兰绮一面递上帕子,一面笑问:“是不是不苦了?”
赵瑨隐忍多日的情绪到了极限,他不想再忍了,忽然抬手勾住谢兰绮的脖子往下一压,吻住她的唇,沙哑呢喃:“你尝尝就知道了。”
谢兰绮猝不及防,唇齿被赵瑨撬开,尝到了他喝的药汤的味儿,苦,她脸皱成了一团。
赵瑨不忍真的折腾她,很快就放了她,谢兰绮回了神,惊诧莫名的望着他。
“苦吗?”他问。
谢兰绮来不及思索他反常的原因,连连点头。
赵瑨在她面上没有看到他想要看到的,她是如此的波澜不惊,没有羞涩、甜蜜,最后一丝侥幸破灭,他闭了眼,手盖在眼上:“不苦啊。”
他心里比这药苦多了。
☆、第二十九章
“世子夫人, 请留步。”尚贤赔着笑拦住谢兰绮,“世子爷还在睡觉。”
谢兰绮望了望西坠的太阳, 瞅着尚贤似笑非笑, 这已经是第三次了,借口都一模一样, 早晨、中午、黄昏, 赵瑨都在睡觉。
尚贤硬着头皮解释:“世子夫人别生气,实在是世子爷腿上绑着夹板, 蒋大夫叮嘱别压着伤处,这天又热, 世子爷睡着时难免衣衫不整, 有碍观瞻, 才让您留步。”
这借口拙劣,一点都不用心。谢兰绮有些无奈,这两日赵瑨不太正常, 很难捉摸,她想了又想, 还是摸不透他的心思,不为难自己了。
谢兰绮把手里的厚厚的册子交给尚贤,说道:“允谦被人逼着赛马, 我父亲进山被毒蛇咬伤,两件事不是巧合,这是我整理出来的种种疑点,等世子……睡足了, 你交给他。”
尚贤恭送谢兰绮离开,才进去。见赵瑨一直望着窗外,估计见不到人了,才转回了头。
“放下吧。”赵瑨淡声道,他一直醒着,根本没睡,谢兰绮说的话他听得清清楚楚。
尚贤心里也纳闷,却不敢问,放下东西,老实离开。
赵瑨眉头拧着,心里憋着无法言说的火,俊朗的面庞覆着层Yin翳,不复昔日的飞扬。家族覆灭,一朝沦落,他见多了人心易变,世态炎凉,唯一没有怀疑过的是谢兰绮对他的心。
如今,他再也无法自欺欺人了。
那些他不愿深想的事情也有了答案,为什么谢兰绮从不与他亲热,恐怕不是她所说的不能生子,而是她不愿。这个认知简直要摧毁他的男性尊严,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