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色的绸缎,金银线镶,色彩艳丽却不杂乱,纹路浮凸似的那些龙凤纹饰仿佛活了过来,耀眼夺目。
顾安安的头发配合着这套喜服盘了一个Jing致的发髻在脑后,用上了翠花给的那些嫁妆里自己最喜欢的一个翡翠宝石篦子,以及一对高冰种的翡翠耳环,看上去富贵逼人,略显浓艳的妆容减淡了一些稚气,多了几分成熟和韵味,美艳不可方物。
她手上戴着的手镯是萧家的传家宝,通透碧绿的贵妃镯,当初传给了萧从衍的生母,后来她死后,萧老爷子就给守了起来,沈荞曾经向萧敬宗讨要了好几次,都被萧老爷子严厉的拒绝了,现在这镯子又到了顾安安的手里。
顾安安在几个傧相的搀扶下出来的时候,萧从衍都看呆了,心脏砰砰砰跳动的声音,感觉都快要从胸口跳出来,即便是在越缅边界,面对穷凶极恶试图突破边线的敌国匪贼,他都没有像今天这样紧张过。
“我漂亮的妹妹就交给你了。”
顾向文那就是个千年男傧相,他都已经算不清自己到底参加了多少场婚礼了,没有一场婚礼的新浪是他。
现在妹妹也嫁人了,看着弟弟和弟妹高高凸起的肚子,顾向文忽然也萌生了赶紧找一个对象的心情。
和萧从衍说话的时候,视线不自觉地和站在妹妹身边的林清清对上,两人相视笑了笑。
说来还挺有缘分的,对方似乎也当了许多次的女傧相了,说来也奇怪,林家家世好,林清清的模样也是一等一的出众,追求她的人应该很多吧,怎么在妹妹嘴里从来就没有听到过关于她感情上的事,难道和他一般眼界太高,亦或是缘分未到。
顾向文不承认自己是前者,自然也当林清清和他一般,还没遇到自己的缘分,或是遇到了,只是还没察觉。
那样幸福登对的一对璧人,躲在角落里的沈荞看的眼睛都红了,她哆嗦着手,从随身携带的小包里掏去,刚露出一个暗黑色的手柄,就被人按住,吓得她脸色惨白的往边上看去。
“妈,你去自首吧。”
一个高瘦的青年站在沈荞的身边,此刻所有的人都看着新郎和新娘,没有人注意到角落里发生的这一幕。
“从......从深,儿子,我的儿子......”
眼泪说流就流,沈荞都不记得自己有多久没有见过自己最心爱的儿子了,似乎在她开枪误杀了萧敬宗逃去港城后,他们母子就分别两地了。
在港城的那些年,除了对萧敬宗的爱与恨,对萧从衍的嫉妒憎恶,支撑着她活下去的就只有这个尚且年轻的骨rou。
萧从深比以前更消瘦了,只是Jing神有不错,眼底也没有抑郁Yin暗,有的只有光明和澄澈。
看着这样的儿子,沈荞是既心疼又心酸,凭什么萧从衍就能得到萧家的一切,现在还幸福的迎娶美娇娘,而她的从深这些年却一直默默无闻,看看他今天的穿着,最普通的棉布衣衫,鞋子还是乡间手作的布鞋,看上去和普通乡下青年没有任何区别,自己不在的日子,他过的到底都是什么日子。
沈荞替自己的儿子抱屈,可是萧从深却不觉得自己现在的日子有多难熬。
萧敬宗死后,他就离开了平南市,找了一个偏远的山区,在那里当了一个小学老师,远离所有认识他的人,面对着一群单纯活泼的孩子,他觉得自己的烦恼顿时就少了大半,他不用再去想自己带着原罪的出生,不用再去想父母辈的恩恩怨怨,也不用再去想该用什么样的面目面对哥哥,面对爷爷。
他知道自己能顺利的离开还是因为爷爷在背后插手了,自己这些年的生活爷爷也都是知晓的,这趟来也是因为爷爷通知了他哥哥要结婚了,他觉得自己要是出现在婚礼现场哥哥估计会不高兴,可是还是忍不住过来了,就想着在边上偷偷看看,可是没想到却看到了那个消失了许多年的女人,杀了他爸爸的妈妈。
“收手吧。”
萧从深不知道自己能不能说服这个执拗的女人,他赌得是对方心里对他这个儿子还有那么几分疼爱。
“我结婚了,是个很好很善良的姑娘,我们有了两个孩子,一个男孩一个女孩,都长得活泼可爱,小的是妹妹,刚出生两个月,大一点的是哥哥,已经两岁了,会跑会闹,还会叫爸爸妈妈,过些日子,我会教他叫nainai。”
“妈,你去自首吧,我会带着孩子们去看你,别在做错事了,算我求你了,好吗。”
萧从深语带哽咽,亲生母亲杀了自己的亲生父亲,这件事最受伤的就是他这个夹在中间的儿子,大哥还能厌恶她,可是他呢,他连厌恶的资格都没有,眼前这人千般坏万般坏,却是对他最好的母亲。
“如果你还不收手,那你这枪就先从我身上打过去吧。”
他握住沈荞的手,沈荞的手正放在那枪柄之上。
“啊——”
沈荞看着这个儿子,眼前又浮现起了当初萧敬宗挡在萧从衍面前,血花喷溅的一幕,崩溃的松开手,直接蹲在了地上,嚎啕大哭起来。
离得近的诧异地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