政令朝令夕改也是常事了,谁也不想自己白天出去卖东西了,晚上政令又该了,这下好了,钱没赚多少,到是把自己给搭进去成□□对象了,那又算什么事呢。
因此大伙都在看,看第一个吃螃蟹的人,会是什么样的下场。
一个礼拜后,大学边上,市委工委办公楼外头出现了几个小摊子,卖的都是地道果腹的家乡小吃,味道好,种类新鲜,重要的是价格和食堂里卖的差不多,不少人也都愿意尝个鲜,毕竟这几处地方的都是手头宽松的,食堂吃了那么多年也早就腻了,并不介意花差不多的钱买点好吃的犒劳自己。
一个卖臊子面的,面条筋道,臊子味重,又香又辣又麻,一半女的吃二到三两,男的多一些,要个四两左右,也就一毛二到一毛五的价格,和食堂里卖的价格差不了多少,因为他做的更好吃,别人也愿意来光顾他。
别看这价格不算高,其实里头还是有利润的,出去面粉,rou,油,煤气以及一些配料的成本,每一碗面他还能挣个三四分钱左右,一天要是能买个二十碗,他就能挣个二十块钱左右,要是能卖个五十碗,他就能挣五十块钱一个月,比得上一般的工人了。
别看这钱恍一看似乎不多,可是仔细想想,那些有正当工作的谁会来干这些啊,现在摆摊的基本上都是那些日子过得苦哈哈的,可是手艺却拿得出手的人。
水木大学外就有一个做煎饼果子和羊rou泡馍做的特别好吃的大娘,她男人是首都机械厂的,她是农村户口,当初跟着男人过来的,家里四个孩子,都随她没有城里户口,分不到口粮,每个月就只能靠男人的工资和补贴生活,日子过得特别苦。
现在她鼓起勇气出来摆摊,大学里头愿意尝试新鲜事物的学生多,而且思想开放,特别能接受新的改革变化,也乐意来她的摊上买东西吃,她定的价格便宜,分量又足,生意很是不错,忙的时候家里两个小点的还没有念书的孩子能在旁边搭把手,不忙的时候就让孩子在边上念书,顺便拿那些买泡馍的大学生教育孩子,以后好好念书,也能成为哥哥姐姐那样的人,说的那些学生都怪害臊的,夸奖之下忍不住就多买了一些。
对于这样生活艰难,看不到希望又有一股拼劲的人而言,这真是最好的时代了。
过了一些时间,一直观察的人发觉那些摆摊的都过得好好的,没人来抓他们,也没人来赶他们,只要手艺是实打实的,每天都能有收入,时间一长,心动的人就越来越多了。
反正顾安安看着学校边上是越来越热闹了,有些原本自住的小楼房都改了,底下住人的那层搬到了楼上去,下面变成了铺子,自己用或是租给那些想要做生意的人,卖衣衫首饰,或是从深港进来的一些电器手表之类的稀罕东西。
当然敢开后者这样的店铺,你还得有些关系,不然从深港运来的货多,倒不是割资本主义的尾巴了,而是投机倒把了,一样是重罪。
顾安安暂时倒没有开店的打算,只是趁着这股风chao,将自己原本买了没有用的店铺租出去,在没有想好要做什么之前,收点租金。
蚊子虽小那也是rou不是。
“你能不能借我点钱,你放心,我会给你写借条的。”
顾安安刚到家呢,就看到顾丽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在了院子外头,在那儿等着她呢。
她大概猜到了顾丽借钱要干嘛,打开门让她进来,外头来来往往那么多人,有些事也不能大大咧咧在外头讲。
“我想做点小生意,这些年我自己攒了点钱,但是还不够,我想着从你这里借一些,不过你放心,我一定会还你的。”
顾丽本来是不想开这个口的,可是她联系的纺织厂不接小单,除非她顶的量足够,才愿意让出一间厂房和一部分工人赶制她要的衣服。
顾丽最亲的就是大姐和二姐,可是大姐有了自己的家庭,公公婆婆都是教授,赵博彦又那么优秀,说句实话,当初老两口还在牲畜棚里的时候,顾秀嫁给赵博彦那事仁义,可是现在老两口恢复教授的职称了,看上去就有点顾秀高攀赵博彦的意思了,虽然两位老人和赵博彦从来就没有那么想过,可是顾丽总觉得大姐自己要是和大姐借了钱,大姐以后在家里怕是要抬不起头,所以这个口,她不能开。
再来就是二姐顾春,说起来这三姐妹里顾春应该算是最寻常的了,顾秀性子温柔嫁的好,丈夫也是个体贴的,将来日子不会差,顾丽怎么样也都是燕京大学的学生,只要自己不作死,毕业也能分配一个好工作。
唯独顾春,学校算不得特别好,现在老师的工资并不高,师范大学吃香的地方在她大学四年的补贴比别的专业高,和军校,医学院并列三大国家扶持专业。
顾春因为在家乡上大学,还要兼顾顾建党这个亲爸,手头上也不算太宽松,顾丽也不好意思和她张那个口。
想来想去,顾丽只能厚着脸皮来找顾安安了。
她知道对方有钱,毕竟当初在纺织厂当工人的时候,她应该是攒下一批钱的,还有她自己的那个做ru膏的方子,这些年零零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