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给皇上还银子去,你该干嘛干嘛去吧。”
摸了摸鼻子,朱明礼讪讪地笑道:“我倒忘了这一茬了。”将怀里的匣子往朱明恩那一推,朱明礼道:“这算我给太皇太后孝敬的香火银子。”
朱明恩看着他直笑:“你自己去还给皇上去。”
“我不去。”朱明礼起身就要跑:“白给他干了一个多月的活,再进宫指不定就得被他找什么差事使唤我呢。”
朱明恩摇了摇头,第二天带着满满的两匣子银票去了御书房,乾兴皇帝笑道:“又不是外人,难道舅舅还能要你们的银子。”
朱明恩笑道:“若是旁的用处也罢了,可这塑金身的事我们一家人也想尽尽孝心。这些年母亲常念叨太皇太后怎么疼她宠爱她,就我们兄妹四个小时候也没少拿太皇祖母的好东西。”
乾兴皇帝闻言倒想起了旧事,脸上微微露出一抹回忆的神情:“当初我第一次在皇祖母的福寿宫见到你母亲时,她还是个小姑娘呢,估摸着也就十岁吧,已显露出绝色之貌来了。你爹小小年纪就瞧上你娘了,见天往你外祖父家跑不说,为此还特意不顾辛苦主动去了山东帮着抗灾,父皇当时还夸他知道长进了,后来才知道那是讨好岳父去了。”乾兴皇帝忍不住笑了起来,半晌才惆怅的叹了口气:“想起过去的事感觉也没过多久,可一瞧你们都这么大了,哎,岁月不饶人啊,我们都老了。”
乾兴皇帝感叹岁月的无情,而他嘴里已经老了的两口子此时在冰天雪地里玩的像孩童一样,一家三口每天不是找个小河打三个洞比赛钓鱼,就是到被厚厚的雪覆盖森林里打野味。
每天都沦为倒数第一的朱子裕悲剧的发现,他这个征战无数的将军钓鱼比不过媳妇和闺女就算了,打猎依然比不过媳妇和闺女,他费半天劲钓上来一条冻的半死不活的鱼,媳妇老婆的冰洞里的鱼自己扑腾扑腾往出跳。
至于打猎朱子裕更不想发表什么意见了,按理说这么冷的天气,山上的动物们都一个个躲起来很难寻到踪迹,可每回青青和进宝总是遇到迷路的小鹿和不知从哪里蹦出来的野兔,甚至随便踢开一节枯木都能发现后头树洞里躲着冬眠的狗熊,输的朱子裕都有些怀疑人生了。
在极北之地度过了一个快乐的冬天以后,在春暖花开的时候,一家人一路向南走去,他们夏季在鲁省的海边吃了一个多月的海鲜,又在温婉的江南欣赏了秋季的绵绵细雨,等冬天到来之际,他们便到了被世人称为不毛之地的岭南。
朱子裕不太明白为何青青非要到这个偏僻、shi热多瘴气的岭南,可到这以后方才明白过来,原来这里好吃的多。这岭南的鲜果,朱子裕只吃过一样,便是每年从岭南千里迢迢派快马送回京城的荔枝了,旁的连见都没见过。
除了鲜果,各类海鲜和在鲁省的比也更为丰富,刚刚出海打上来的海鲜,简单的清洗一下,上锅一蒸就是最原汁原味的美味。娘俩个最喜欢做的事就是一早等在海边,遇到刚出海回来的渔船,直接把人家打上来的各色海鲜都包圆,进宝蹲在船边,拎起一个或蹦跳乱的海虾,去了皮直接往嘴里一扔,吃得津津有味。
朱子裕看着女儿的豪爽有些发愁,戳了戳妻子的后腰:“你说进宝这样能嫁出去吗?”
“怎么嫁不出去?”青青凤眼一挑,公主的气势就出来了:“我的女儿还会愁嫁?你放心,等着以后回京来求娶的人得排到城外去,到时候我肯定挑个最好的给她。”
进宝完全不愁自己的婚姻大事,她连吃了几个活虾后大呼过瘾,洗了把手,一边拿帕子擦拭手上的水珠,一边有些不解的问道:“这么好的地方怎么会是流放犯人的荒凉之地?我听说被贬的官员也有很多往这来的?一定是皇上舅舅没来过这里,不知道这里有这么多好吃的。”朱子裕无语的看着身子倍棒吃麻麻香的闺女,不知道怎么解释。
岭南这个地方天气chaoshi、瘴气多,从中原过来的人多半受不了这里的气候,基本都要大病几回。就连朱子裕这样多年不生病的人刚到的时候也有些头昏眼花,还是连喝了青青开的几付药这才缓了过来。就是带来的侍卫、小厮、丫鬟也都是连着喝了半个月的药汁子,才算适应了岭南的气候。
青青天生身体就好,打生下来别说风寒了,连个喷嚏都没打过。家里四个孩子,也就招财和进宝两个随了青青的体质,到哪里都能适应,冬天穿个单衣出去跑一圈回来都不带流鼻涕的。
这样天赋秉异的进宝,自然感受不到常人来岭南的痛苦,在她的眼里岭南就是:好吃的好吃的好吃的好吃的……
而此时在边关不但没有海鲜,反而每天喝着北风,还要被叔父训练的要死要活的朱明义默默的流泪:娘啊,赶紧接你儿子回家吧,再不来小美男要变成丑汉子啦!
可惜在遥远的岭南,青青并没有听到儿子的祈祷,她带着女儿啃着香蕉,撬开行商从海南带回来的椰子、品尝着最美味的椰汁。直到一家三口把岭南的美食吃了个遍,等到荔枝成熟的季节,母女两个坐在荔枝树下品尝到了新鲜甜美多汁的荔枝后,这才恋恋不舍的决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