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了意,一准忘不了师傅。”说着就要进去。
刘方急起来,一把抓住了他,劝道:“听师傅一句话,这事儿且隐下。”
周大福怕他师傅再说什么,耽搁了自己的大事,含糊的应付了一句:“徒弟记下了,您老放心吧。”
刘方哪会不知他是应付自己,只这小子要是找死,自己硬拦着也没用,遂松开他叹了口气:“你好自为之吧!”
周大福快步走了进去,到了文帝跟前跪下磕头,文帝瞧了他一眼,抬抬手道:“既回来,好生歇着去吧!你师傅做的菜虽好,朕吃着有几样倒还不如你,尤其面,你比你师傅强,明儿来当差,晌儿午给朕做一碗上回那个什么面来着,怪不得你主子喜欢,酸酸辣辣的合胃口。”
说完却见周大福没起来,仍跪在地上,文帝放下筷子,挺和颜悦色的问了一句:“还有事儿?”
周大福忙道:“奴才蒙圣上隆恩,回乡探亲,本该快去快回,不得耽搁,却想起守财跟奴才是同乡,他家离着我家不过二十里地,想他家里还有娘亲兄弟,奴才便想去瞧一瞧,撂下几个钱,也当为守财尽孝了。”
文帝听了点点头:“倒是你想的周到,守财先头就伺候你主子,如今一并去了,也算尽忠,朕倒疏忽了,回头朕让人去他家送些银子,也当是你主子的恩典了。”
周大福先高呼了一声:“皇上圣明。”话音一转续道:“奴才本该替守财谢恩,却有一事不敢隐瞒,奴才从他家村口过的时候,迎面出来两匹马,当前一匹马上坐着的人,一晃眼,奴才瞧着像守财,奴才想着莫不是没瞧仔细,大白天见了鬼,便跟着那两匹马去了,一路跟到了高青县临河的一处宅子外……”
说着偷着用余光瞄了皇上一眼,这一眼周大福吓了一跳,下头的话再说不出来,文帝哪容他说半截,瞧着他冷冷吐出一个字:“说。“这一个字又冷又利,听着都叫人怕,周大福打了哆嗦,磕磕巴巴的道:“奴,奴才瞧的异常清楚,那人就是守,守财,奴,奴才想不明白怎么个缘,缘故,便在宅子外候着,却让奴才瞧见了,瞧见了……”说着,周大福有些不敢往下说了。
便他没抬头,从皇上身上散出的那股Yin冷之气也令他浑身发寒,忽想起师傅的嘱咐,暗道,莫非自己弄巧成拙了。
却听皇上问了一句:“瞧见谁了?”
话都说到这儿也咽不回去了,周大福一咬牙道:“奴才瞧见了主子……”话说出来,闭了闭眼,半天不见皇上说什么,周大福这心里又开始敲鼓了,刚想抬头瞧一眼,就听文帝Yin沉的道:“瞧见你主子了,那么你来说,慈云寺金丝楠木棺里的那人是谁,你说是朕糊涂认错了不成,还是你胡说八道危言耸听。”
周大福这会儿才知他师傅的话是好意,可不吗,自己光想着立功,倒忘了皇上大肆折腾了好几个月,武三娘的尸首如今供在慈云寺,这些天下尽知,如今自己说瞧见三娘,便万岁爷心里知道自己说的是真,如何会在当下承认,自己今儿这是找死来的。
想到此,脸都白了,忙磕头下去:“是奴,奴才认差了,认差了……”“认差了?当朕由得你来哄骗不成,来人拖出去,赐鸠酒。”周大福忙磕头,再磕多少头也晚了。
陈二喜在一边儿听见他开头就明白,刚这师徒俩在外头耳语些什么,一准是刘方那老狐狸劝周大福隐下此事,这小子不听劝,还只当是立功的好事儿呢,这可真是,自己正愁没法儿对付这小子,他自己倒找死来了,哪会手软,一挥手两个太监上来堵了嘴就拖了下去,拖到外头的清净屋子,一杯毒酒灌下去,不一会儿七窍流血一命呜呼了,到死眼睛都没闭上,估计周大福自己都觉着冤 ,明明是立功的好事儿,怎就成了催命符。
刘方眼睁睁瞧着两个小太监拖着周大福出去,却连脑袋都没抬一下,眼观鼻,鼻观心,只当没瞅见一般。
陈二喜扫了他一眼,暗骂一声老狐狸,陈二喜还等着他求情呢,只要他出一声儿,今儿连老带小一起收拾了,不想这厮一声不吭不说,眼睛都不抬一下,陈二喜有些悻悻然的进去了。
一进去就听文帝道:“朕的皇叔,从年前就不见了影儿,留下话儿说厌了京城俗事,去游历天下,二喜,你说朕的皇叔是不是去了兖州府,甚或高青县,跟他一处里走的,是不是还有他心心念念的红颜知己?”文帝这几句话几乎是从齿缝里挤出来的。
陈二喜听了,腿都软了一半,险些没堆乎了,极力定了定神儿,心道,这话让他怎么往下接啊,万岁爷这明明知道怎么回事,不然,也不会把周大福灭口了,可皇上心里明白,自己也明白,这话儿可不能明着说出来,明着说,周大福就是自己的例子。
这么想着,汗都出来了,支支吾吾的道:“奴,奴才不知,想来皇叔自来性子洒脱,又听闻那兖州府高青县是个好地儿,皇叔四处游历,也备不准就从哪儿过,至于跟什么人一起,奴才就更不知了。”
文帝忽然笑了起来,先是呵呵低笑,渐次大起来,末了几乎是仰天大笑,就是笑的分外Yin沉,陈二喜吓的动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