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后两辆马车,前头是朱晏跟三娘,后头是守财跟刘全,侍卫骑马相随,有了朱晏,这一路三娘算找着金主了,一个子让她都没花,吃的好,住得好,可惜就是大冬天,一路上光秃秃,没什么好玩的景致,不然这么一路玩到山东,多滋润啊。
一离开京城的地儿,三娘这身叫花子的打扮也就没用了,不过还是穿着男装,方便骑马,她这平常的姿色,即便洗干净了,刘全也没瞧出她是个女的来,有那么一瞬,三娘还些微有些受打击,不过后来想想,他看不出来不正好,反正自己对他也没那意思,也就不在意了。
这一路三娘过的相当轻松,除了茶棚里头,朱晏情难自禁的抱了自己一回,后面两人相处完全回到了刚认识那会儿,不再痴缠,也不再让自己嫁给他的皇叔帅的天怒人怨,可即使如此,三娘有贼心也没那个贼胆了,不过还是可以当朋友吗,这样发展下去毫无压力。
出了京,就不着急赶路了,遇上天好的时候,朱晏会教三娘骑马,等进了兖州府地界,三娘的骑术已经颇过得去了。
到刘全老家的那天正好是腊月二十三,几个人边玩边走,走了整整一个月,别管三娘有什么心思,也得等过了年再说。
刘全家有点儿出乎三娘的意料之外,里外三进的宅子,颇体面,家里还留着个看门的老家院,见了面,主仆两个抱头痛哭一场,诉说了一遍,便安置着住下了。
三娘跟朱晏算贵客,也住进了刘家,好在刘家如今就剩下主仆两人,连朱晏那些侍卫一起都住的开。
在刘家一直住到来年开了春,三娘见朱晏还没有要走的意思,也就不管他了,去刘全说的高青县里转悠了一圈,瞧上了个河边儿的宅子,让守财出面买在手里,略收拾收拾便搬了进去。
朱晏见她安置妥当,抽空回了京,毕竟出来的匆忙,好些事儿需他料理,他想着这次回去料理明白,日后就陪三娘,住在高青县也好,四处游历也罢,总归少回京了。朱晏想的是好,不成想,他走的这些日子便出了大事儿。
三娘在高青县住了几日,忽想起守财的老家貌似也是这边儿的,便问了一句,守财道:“是不远,出了高青县城往西再走七八十里就是。”
三娘问他:“你家里还有什么人吗?”守财点点头:“有娘有兄弟。”三娘道:“既如此,我放你半个月假,你也回家去瞅瞅,别管怎么着,也算衣锦还乡。”说着给了他一百两银子,又让新买来的小厮跟着他,骑着马去了。
守财回家,家里如何欢喜先不说,且说他在家呆了几日,惦记三娘这儿,便辞了他娘跟兄弟,从家里往回走。
不成想他刚出村口,一错身的功夫,却落在一个人眼里,不是旁人是他的老乡周大福。
武三娘是死了,死的风光无限,虽没正是下封号,那下葬的规格都是照着正经皇后来的,这一场丧事,从十一月一直折腾到过了正月十五,才算消停,周大福的心也算凉了,本想着压住三娘这个宝,以后混个好出路,不想三娘这一死,他哪里还能出头。
何曾想,他师傅真有先见之明,三娘是死了,可皇上心里却仍撂不开,举凡三娘生前稀罕的吃食物件儿,归总了全挪到了乾清宫去,连带周大福这个给武三娘做饭的也挪了回去。
如今皇上吃什么,都要问一句:“三娘可喜欢 ?”周大福伺候了三娘几日,且这小子会说话,常顺着皇上杜撰些三娘的事儿来说给文帝听,文帝大约也知,这十句里有五六句切实的就不错了,却有这五六句也是好的,总比他自己一人苦思苦想的强。
到了这会儿,文帝才发现,自己跟三娘在一处的时候,两只手都数的过来,三娘的笑语嗔谑在脑子里翻过来掉过去,来回这么想,想上一天再想上一夜也就想完了,这当口,正巧周大福填了这个缺,一来二去的,他师傅刘方都靠后了。
之所以能回乡探亲,还是前些日子,周大福给皇上做了一碗面,皇上吃了,问他是何处的面食,周大福答是陕西的,文帝愣了楞,半晌儿叹了一句:“是啊,如今想起来,你主子的家乡便是陕西呢。”
因文帝念着三娘,便如今人已经死了,他还是这般唤周大福,旁边的陈二喜心说,这人要是走运,怎么都能得好儿,武家祖上是陕西的没错,可那得往上倒三辈儿,别说到武三娘这儿,就是她爹也是个地地道道的京城人了,这话也真不知皇上从哪儿想起来的。
却听皇上接茬又问了一句:“大福你的家乡是哪儿?”
周大福也会来事儿,假模假似摸着眼泪说了一通有的没的,文帝道:“你主子心善,旁人也还罢了,对你们这些下人倒好,想来今儿若是她听了你的话儿,必会让你家去瞧瞧,如今你只当我是你主子,放你的两个月假,回家瞧瞧你老子娘,好歹的生养了你一场,也尽尽孝。”
周大福忙磕头,把陈二喜给恨的啊,心说我这个乾清宫的大总管,都没熬上回老家探亲,这个歪路里熬上来的周大福倒抢了先,心里再恨,也没招儿,万岁爷都发话了。
说了两句苏酸话,让周大福收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