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害他亲儿险死。之后又有利益相关。张曦云在一日,便容不得她安生。
就是这次,毒杀世子,不管事成与否,宋问难逃干系。恰是黄河水患,反救了她一命。
可哪能次次好运?
她身为太傅外孙,大将军嫡子,为何偏偏受这窝囊气?看她多次忤逆今上,直面强权,也不是个迂腐怯事之辈,偏偏对张曦云多次忍让。
若先前是因为没有靠山,那如今自己来了,还主动出口了,她却仍旧谨慎非常,不动声色,是为何?
究竟是为何!
南王越想越气,一手拍在桌上。茶杯发出声轻颤,水渍溅了出来。
侍卫在一旁小声道:“世子起身了,说是想吃点东西。”
南王收了手,点点头,站起来去看唐霈霖。
张曦云这般大胆狠辣之徒,纵是他愿意既往不咎,对方又岂会留他活路?
此番毒害他儿,叫他前途尽毁,恨意难消。
此仇绝无善了的可能!
黄河水患的消息,朝廷先行得知,尚未想出应对之策,数日之后,已经蔓延至长安。宋问也终于耳闻。
此次水患,受灾范围之广,灾民之多,声势之大,恐五十年未遇。
缘由暂无暇探查,安置灾民一事,已经焦头烂额。而南方雨势不见停,不知还要多少百姓牵连其中。
纵然大梁安定数年,此次灾祸,也还是打击沉重。
实乃多事之秋。
长安这天,也下起骤雨。
宋问打着伞,准备去茶馆见李洵。
她的茶馆,怕就是京城消息最灵通的地方了。
这里鱼龙混杂。商客,书生,江湖人士,路过长安,都要过来坐上一趟。因为在这里,天南地北的事情,都有人知晓。甚至朝廷问话,偶尔也会过来此处。
只是宋问已经很久没去了。
林唯衍走在她的前面,给她领路。
他本来就极为讨厌下雨天。过去露宿街头,每逢下雨,浑身泥泞衣衫shi透。如今知道黄河水患之后,就更是讨厌这样的天气。
他在前面自己生着闷气,大步走着。对面跑来个没有打伞的人,将坑里的水踩得四溅。他将伞向后一撤,然后往旁边一跳,躲过水花。
宋问跟着后撤,手心一转,伞面上的水被甩了出去。
她没有在意,让开一步,与那人错身而过,继续前行。
一人在后面喝道:“站住!”
宋问停下脚步,回头看着出声的人。
那人穿着儒衫,身后还跟了三四个仆从。抬手抹了把脸,一脸愠怒。
宋问道:“抱歉。”
对面那人恨恨蹙眉,想出口又硬生生憋下的模样,说道:“走路当心点!”
宋问轻笑:“谢谢。”
宋问猜他定然是想说,谢你大爷。对方哼了一声,转身离去。
林唯衍走过来说:“有点眼熟。”
宋问瞪他:“走路当心点!”
他们已经到了茶楼的门口。站到屋檐下,收伞,抖了抖上面的水渍,然后摆到门边。
李洵就站在门口,看见了方才的事情。急急问道:“先生方才与他说什么?”
斜风将细雨卷进来,被打shi了,还是有些凉的。
宋问往里走去,答道:“没说什么。”
李洵跟在她的身后走向茶桌:“先生何时认识他的。”
宋问疑惑道:“谁啊?你这么在意。”
李洵一愣,而后道:“张兆旭张公子呀。”
这名字太过耳生,又有点耳熟。宋问回忆了片刻,才想起来。可不即使张曦云的公子,张兆旭吗?
她差点就能拿下这人的小命,不想两位仇人之间,竟还互不相识。
“就他?”宋问回忆了一下那个人的脸,发现没能残留住他的五官,不禁笑道:“哟,他竟然不认识我?”
宋问最出风头的一段时间,张兆旭都被他父亲压在府里关禁闭来着。
李洵也是万万没想到。他还以为方才是冤家路窄……也的确是冤家路窄。
李洵哭笑不得道:“这算什么?”
宋问将桌上的茶杯翻正,摆在郑重,示意他坐下,问道:“他来做什么?”
李洵:“筹钱。”
宋问抿了口:“筹钱?”
李洵点头:“朝廷缺钱。”
黄河水患泛滥之际,河南道刺史当机立断,开仓放粮,救一时之急。然存粮不足,库府空虚。待奏章送到朝廷的时候,他们已经再次断粮了。
随即,便出了另外一个更大的问题——缺钱。
死伤人数不少,尚未处置。而幸存的人数更多,无所居住。
连绵大雨又露宿街头,难民中风寒感染了一片。
饥荒,疾病,居所,救援迟缓。
大涝之后的种种问题尽数爆发,刺史也是有心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