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意避开她不见吗?
“夜离,你去告诉圣上,若是他不出来见我,我便一直等在这里。”
“是,姑娘。”
他进去,楚然正站在窗前,朝着她的方向看去,“圣上,青鱼姑娘来了。”
她来了,便是她已经知道了。他只是早上去看了她一眼,她便已觉察到楚邺有危险,这便说明,她在心中早已经不信任他了。她对他的一切,都是装的。
他太过自负,竟然觉得她虽说心中不爱他,但是至少他是重要的,但是如今看来,在她心里的分量很轻,楚擎比他重要,王玉比他重要,楚励比他重要,就连楚邺也是比他重要的。她救他,恐怕就算是都城大街上任意一个百姓犯难,只要她见了,都会救。她在乎他的生死,不过是因为他是西楚的圣上,她心中的明君。
而真像即将浮出水面,他们之间再无可能。
若是他强留她,便是禁锢,若是他不留她,她便会永远站在与他敌对的方向。难,两相难。
楚然的眼中淡然,他淡淡道:“朕公务繁忙,让她回去。”
“青鱼姑娘说了,圣上不见她,她便一直等在这里。”
那个计划,不可能因为她停下来,楚邺非死不可。
他转身,坐回书案前,“如此,便让她候着。”
他倒想知道,她为了楚邺,会做出什么事情来。
夜离出来回话,“姑娘,圣上现在实在不方便见你,你还是请回吧!”
“我就等在这里,圣上何时有空,我便何时进去。”
他无奈,只得退下。
她从白天等到晚上,她一直站着,一动未动,身上的衣服被露水浸shi,寒气上袭,她手脚冰凉,夜离都有些看不下去,他又来说道:“姑娘,回去吧!”
她没走,而是朝着那扇门喊道:“圣上,我知道你在里面,也知道你并不是连见我一面的时间都没有。”
他在龙yin殿内,听着她的声音,手中一颤,笔上的浓墨滴了一滴在纸上,逐渐晕染开来。
“我们所熟悉之人,正在一个个离开我们,身边的人换了一批又一批,但是真心的又有几个,我知道你的身份不同了,现在你是圣上,有很多事情身不由己。但是你真的要将自己身边所有人都驱逐开,真正成为一个孤家寡人?”
夜离眉头微皱,她说这些话若是将圣上惹怒,她是没有好下场的。他道:“姑娘,不要再说了,请回吧!”
她继续喊道:“楚邺是你的弟弟,你以前最疼爱他了不是,你会因为他的一个请求而去陆府,去要一盆兰花。回去的时候被刺客追杀,险些丧命,这些你都忘记了吗?”
那日去取兰花,其实是去卡看她,那盆兰花,不过是他去陆府的一个理由而已。
“楚然,不要丢了自己的心,不要做让自己后悔的事情。”
他放下笔,闭上了眼,沉声道:“夜离,让青鱼姑娘进来。”
“青鱼姑娘,请吧!”
她久站未动,腿已经不像是自己的了。
她站在龙yin殿的大殿上,而他居高临下地看着她,这一次,她觉得他是西楚的圣上,而不再是她认识的那个楚然。
她跪在他的面前,他声音中带着疲倦,“你有事找朕?”
“是。”
“关于五弟的事?”
“是。”
“朕心意已决,不会再变。”
“他是你的五弟。”
他眼中深邃,他是他的五弟?以前他的确将他当作了他最亲的弟弟,但是经历了那件事情过后,他便再也不是了。
“邺王爷为国献身,西楚百姓会记住他。”
她听到这个消息,感觉心中的寒气侵袭到四肢百骸,楚然,他已经彻彻底底变了。那么她也没有留下来的必要了。
她满脸的失望刺痛的了他的眼,当两人将那层薄纱挑明,关系便再也回不去了,就算假装也不行了。
“楚然,你真要他死?”
“不是朕要他死,这是历史必然。”
她从地上站起来,不愿跪他,“什么历史必然?这不过是你用来欺骗自己的说法,楚然,你的野心恐怕不止成为西楚的圣上吧!”
“蔓蔓……”
“我就觉得奇怪了,为何第一次为太上皇诊治的时候,他会让我说小心二字,如今才得以明白,他是让我小心圣上?以前圣上还是太子之时,在蔓蔓面前并未自称“本太子”,如今贵为圣上之后,无论何时何地,圣上都不忘自称“朕”,圣上在乎这个位置,无比的在乎。圣上,之前蔓蔓还愿留在宫中,一来是为了楚励,二来也是还将圣上当作自己的朋友,现在……”她抬眼看着他,“我想要出宫。”
“蔓蔓,你……”
她自嘲般地说道:“呃,对。陆幽然那么恨我,怎么可能让我出宫?圣上为了您的大计划,又怎么可能让我出宫?如今我已经将话挑明,圣上应该此时将我关起来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