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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爱女心切的卢氏终于等到登门的机会了,带着满满一车补品伤药去了秦王府。
秦王殿下正装病,十分的敬业,拄着拐站起来见了岳母大人,吓得卢氏一跳,还以为秦王成了瘸子。好在瞧见一旁的傅明珠小脸粉扑扑娇花一样,方松了一口气,看来是瘸不了的。
“殿下伤势如何?”卢氏仔细打量秦王,若说一年多以前的秦王是锋芒毕露的宝剑,如今战场历练后的秦王就是重剑无锋,大巧不工。卢氏一声暗赞,不愧是自家夫君看好的人呐。
混过军营,秦王依然有着文人雅士的文质彬彬,温声道,“多谢岳母挂念,只是小伤而已。”说是小伤,装还是要装得严重一点的。
“殿下无事,我也就放心了。”卢氏点头微笑,女婿好,女儿才会好啊。
惯常的问候了几句,秦王就很有眼色地让人扶着回去养病了。
屏退左右,卢氏这才拉着傅明珠的手,再次问,“殿下的伤如何?”
秦王演技太好,卢氏真以为他伤得挺严重呢。
“阿娘放心,确实没什么大碍,只要养养就好了,”左右无人,傅明珠也就没有掩饰秦王的伤情,“已经拟了调理的药方,如今正吃着药呢。”
“无事就好,”卢氏彻底安心了,原本听说秦王伤重她还为女儿担忧不已,既然无事卢氏也就有心情仔细打量女儿了。她见傅明珠眼含春水,面似桃花,不由心中一动,悄声问,“你们可是圆房了?”
霎时,傅明珠连脖子都红透了,成了一颗大红色的珠子。
无需多言,卢氏已经知道了答案,虽然早就知道自家养的小白菜迟早要被猪拱了,但是真被拱了,心里还是有些不开心的。然而这时候说什么都晚了,卢氏叹气道,“你还没有及笄呢。”
按卢氏的想法应该是盛大的及笄礼之后,重新布置了喜房,拜过和合二仙,既庄重又吉祥,这样才足够圆满。
只是在两个久别重逢的小夫妻看来,有没有隆重的仪式又有什么关系呢,他们只想最迅速的占有对方。
傅明珠也只能安慰遗憾的卢氏,“也快了,不差几天。”
是啊,不差几天,就不能忍忍?卢氏舍不得生女儿的气,只把账默默算在了秦王头上,哼,果真是没什么大碍呢。
暂且略过不提,卢氏商量起傅明珠的及笄礼来,“原本你出嫁了及笄礼就该由婆家张罗,只是贵妃出宫不便,你的及笄礼就交给阿娘来准备,贵妃来观礼也就是了。”
可以当甩手掌柜傅明珠很开心,立刻就答应了。
卢氏得了满意的答复也很开心,真是皆大欢喜,盘算着道,“殿下在养伤也不好办得太张扬,宾客邀些亲近的亲戚朋友也就是了,插簪是你阿婆,有司你想请谁?”
“有司就请道媛和道音,她们两个磨我很久了,”傅明珠不暇思索就决定了人选。
这两个人选卢氏也很满意,至于赞者,卢氏有些犹豫,“按你阿婆的意思,赞者是莠娘。”这个人选卢氏并不满意,只是婆母的意愿很难拒绝。
“有司可以请三个,还是请莠娘姐姐做有司吧,”傅明珠就没那么多顾虑了,她拉住了卢氏的手,“阿娘,赞者我想请安乐。”
安乐公主?卢氏略想想就明白了傅明珠的意图,“这是你的及笄礼,你高兴就成。”说着一叹,拍拍傅明珠的手,“可惜了。”
听到卢氏这么说,傅明珠神色一黯,忽雷死了也就死了,偏偏留了个襁褓中的儿子,虽然秦王不说,她也明白安乐公主留在长安的机会不大。
许久不见,也不知她现在如何了。傅明珠摸摸挂在腰间的玉蝴蝶禁步,那殷红的丝绳已经暗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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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几日凯旋的北征军归朝,像是一群活蹦乱跳的鱼投入了池塘里,搅混了水,朝堂越发热闹起来。
只是这番热闹并没有影响到神仙眷侣一般的秦王夫妇,夫妻俩清心寡欲地养着病,弹琴画画,赏花观月,就差餐风饮露,羽化而登仙了。
被傅明珠惦记着的安乐公主也随着大军归来,没有住在公主府,而是直接住进了她出嫁前的宫室。
不过傅明珠还来不及递牌子进宫见她,就先听了一耳朵八卦,她家二兄傅明璋在表彰大会上向皇帝陛下求娶安乐公主,挨了她阿耶的家法啦。可怜的是,皇帝陛下并未表态愿意接受二兄这个女婿,只把锅推给了安乐公主,说是安乐公主愿意,皇帝陛下他就同意嫁女儿。
这么明显的推辞,傅明璋却像已经得了公主出降的圣旨,傻得傅淳都忍不住手滑,多打了几棍子。
于是本该兄妹相见、阖家团圆的好日子变成了探伤,也是心累。
两年不到,傅明璋又长了一大截,傅明珠看见躺在床上养伤的傅明璋惊讶得眼睛都瞪圆了,二兄原本就长得壮,如今更是壮如牛了,露在被子外的胳膊是衣衫都遮不住的腱子rou,鼓鼓的满是彪悍之气,脸膛是风吹日晒后的黑亮,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