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苏祖娥到现在还记得,那个冬夜。
那日夜晚,似乎比平日的冬天还要冷,连天上的月亮也不想出来,躲在厚厚的白云中。刺骨的寒风在宫巷里快速地穿梭,疯狂地呼啸,用力拍打着坤宁宫的窗子,好像真有一个凶恶的猛兽在外面
怒吼。
这时,皇帝来了,他一个人,走了进来。
他的双眼,是红肿的。
皇帝缓缓坐到暖塌上,一滴泪从他脸上滑落,眼底是无尽的悲痛和不舍:“苏齐将军……逝世了……”
苏祖娥心里虽对这老人的死没感觉咋的,但她以她在现代时从里学来的哭戏演技,双眼一红。
“祖父……他……”
皇帝望着苏祖娥,哽咽着,缓缓道。
“苏齐将军……希望你,好好的。”
苏祖娥这次的姨妈并没有像冬天来姨妈时一样,把她折磨得生不如死,毕竟女人的痛经,堪比酷刑啊!
因此,苏祖娥的心情,比去年的冬头要好很多。
当然,这个心情好,肯定不能表现在脸上的。
因为,自己这个从没见过的外祖父,挂了。
悫静公主又长胖了不少,人也越发可爱,不过直到现在,她还是苏祖娥心中的一根“眼中钉,rou中刺”。
但是苏祖娥偶尔也会想,自己去那么憎恨一个小孩子干什么
这个念头,在苏祖娥想想之后,也就忘到脑后了。
景仁宫中。
贞妃坐在暖塌上,抚摸着自己空空地小腹,遗憾地叹了口气,道:“有时候我也蛮羡慕客昭仪的,虽然芳龄早逝,不过也能为皇上诞下一位公主。”
杨昭媛安慰道:“贞妃娘娘乃是有福之人,娘娘又年轻,将来也一定会为皇上绵延子嗣的。”
贞妃略有愧疚,道:“当年我奉庄烈皇后娘娘懿旨,进宫侍奉皇上。客昭仪最晚进宫,她却有福生下公主。我侍奉皇上最早,却仍没有子嗣,真是愧对皇上和庄烈皇后娘娘的一片好意。”
杨昭媛想到自己和贞妃一样,没有孕育子嗣,心里不免有一分遗憾。虽然她对有没有孩子并不在意,不过毕竟有个可爱的儿子,或者贴心的女儿在膝下,也是极好的。
☆、开宜十九年·夏(上)
别院深深夏篥清,石榴开遍透帘明。
树Yin满地日当午,梦觉流莺时一声。
坤宁宫的偏殿里,盛着冰块的瓮盆子散发着丝丝凉意。苏祖娥懒懒地横卧在黄梨花木的贵妃塌上小憩。
开宜十九年的夏天,来得竟是这样快。
虽然皇帝有时仍为苏齐的死去感到十分伤心,但至少从表面上来看,起码比之前的忧伤神色恢复了不少。
苏祖娥早已把苏齐死了这件事远远地抛在脑后,除了每日的妃嫔们请安时刻,几乎全部待在偏殿里享受着夏日的清凉舒适,但自从皇帝委婉地劝诫自己要节俭那时,苏祖娥享受生活的分寸,也稍微控制了几分。
开宜十九年的初夏十分平淡无奇,日子一天天徐徐过去。直到一个夏夜,皇帝来到她的寝宫。
“皇后,选秀的日子要到了。这次选秀,就由你主持吧。”
苏祖娥听到这消息时,心里稍稍吃惊,但又突然想起如今皇帝后宫和子嗣的情况。也对,扣除死去的客昭仪与张充容,现在后宫中也才四个嫔妃。子嗣,就更不用提了,皇帝已经二十一岁了,却只有一个刚过了三岁生辰的悫静公主。
苏祖娥微微福身,缓缓道。
“是,皇上。”
虽然这次参选的秀女共有两百余人,但经过初选,小选等重重选拔,剩下能参加面圣的,也只剩下四五十个,都是些名门出身的大家闺秀,当然也有门槛稍低的小家碧玉。
大选的日子定在七月初四,在储秀宫举行。
那一日,皇帝以政事繁多,并未前去。
苏祖娥头梳凤髻,身着袆衣,在众侍女的恭迎下来到储秀宫,缓缓地坐到凤座上。
立在一旁的老太监一手拿着毛笔,一手拿着一副花名册,尖细着嗓子,大声唱名道:“丞相王永之女王氏,年十六——”
当今丞相王永乃是个有才华的人,不仅为人清廉正直,也能写得一手好诗,他的女儿估计也是自然不会落于人后。
只见一位身子窈窕,玉貌花容的二八佳人,迈着小步子走上前来,恭恭敬敬地下跪向苏祖娥行了一个大礼,缓缓道:“臣女王氏参加皇后娘娘,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
苏祖娥和颜悦色道:“起来吧。”
王氏依礼落落大方地起了身,恭敬道:“谢娘娘。”
苏祖娥打量了王氏一身上下,这姑娘不仅长得花容月貌,而且端庄却没有一丝拘谨,更重要的是还是丞相的女儿。她点了点头,笑道:“不愧为王丞相的女儿,让她留在宫中伺候皇上吧。”
王氏眼里闪过一丝欣喜,依礼道:“谢娘娘恩典。”
老太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