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 便寻思着要带薄御出去走走。
给他挑了件白色锦衫, 广袖绘着青竹, 清爽又淡雅,云樱替他紧了紧腰带, 倒是丝毫没了刚开始羞涩样。
近来二人同吃同住, 感情突飞猛进, 单从细节就能看出二人的亲密之态。
向燕敲了敲门, 禀报道:“主子,世子妃,马车备好了。”
见主子还握着人家的手亲亲我我, 向燕见怪不怪地扭头走开。
云樱有些害臊地抽回了手:“走吧。”
薄御失落地看着空唠唠的手, 还不如一直瞎着, 牵手都有正当的理由!
马车一路驶向白桜河畔,有人坐在树荫下垂钓,远一些的地方,有孩童牵着风筝乱跑。
和煦春风拂来,心旷神怡。
云樱沿途慢悠悠走着,垂在身侧的手忽然被拉住,带了点力度, 往一旁拽了拽。
她不动声色地移过眼去,清隽的侧颜,看着波澜不惊,眉眼里弯出的淡笑却出卖了他的情绪。
牵个手都能高兴成这样,罢了罢了,让他握着吧。
云樱偷笑着看向一边,手却轻动,与他十指相扣,感觉到他僵了僵,不由得意地翘起唇角。
哟,害羞啦!
逛到集市,云樱闻见红糖丸子的香味儿,耐不住地去买了一碗,付钱时问薄御要不要。
“不要。”
他是这么说的,可等她买了东西走了一截路后,他才忽然开口,说,“我也想尝尝。”
二人站着的位置,正对着一间茶馆,二楼窗户打开,坐着一帮清雅贵公子。
一人放下茶盏的时候,余光不经意地朝窗外一瞥,这一看,便坐不住了。
簌簌柳絮中,他瞧见对街的二人:
女子笑着把手里的团子递上,男子弯腰低眉,就着她的手吃掉,唇角似沾了糖汁,女子很自然地用指腹擦过他的唇角,末了,含进嘴里,不嫌弃地舔掉。
他呼吸一滞,看得失了神。
“穆公子,在看什么呢?”
有人唤他,穆流芳忙收回视线,掩饰道:“没什么。”
眼波失了淡定,他心乱如麻地离席,难过的情绪后知后觉地席卷而来。
传言世子强娶云家小姐,得了她的厌,世子妃避去莲州,走前留下休书一封,二人关系降到冰点,世子夜夜买醉,一蹶不振。
可方才明明就......
明明就是情投意合,恩爱和睦。
他早看出来了,也早就放弃了,可为何此刻,心却像是被谁刺了一刀,封存在深处的伤心和思念浩浩荡荡涌出来,痛得他浑身发抖。
有些事他不去想,不代表彻底忘记。
有些人他不去见,不代表就此死心。
捂住心口,有些情,一旦种下了,便是一生都拔除不掉。
他失魂落魄地站在走廊上,此时隔壁的门突然被踢开,走出来一个面色Yin沉的男子,手握长剑,戾气极重。
“沈炎!你别冲动!”
身后,是季家的少将军,拽了男子的胳膊,挽留道,“三年前你让我撒谎骗她,如今她回了京州,识破真相,肯定气你,你这个时候去找世子麻烦,无异于火上浇油,搞不好她会跟你闹个鱼撕网破!”
“松手!”男子挣开季鸿,眸光骇人,“我追了她两年,想了她三年,她倒好,刚出来就跑去找那个狗屁世子,我真恨当年没一剑捅死他,留了这么个祸害!跟老子抢女人。”
“你还不懂吗?云樱已经喜欢上他了,你就…放手吧。”
“放手?你以为谁都跟你一样,女人被抢了屁都不放一个,听说宋芸熙给那变态生了个儿子,还被封为太子,她也是个没良心的,说分手就分手,扭头就跟那皇帝亲亲我我,真他妈......”
难听的字眼被咽下去,男子捶了季鸿一拳,跃身就从楼梯跳下去,很快消失在茶楼大门口。
穆流芳惊愕地站在原地,好久都没回过神来。
那个人,和云樱又是什么关系?
他折返回身,再次望向窗下,对街已没了方才两人的身影,淡樱色的花瓣落在她驻足过的位置,春光中显出几分凄凉之感。
……
那一头,云樱和薄御已然走远。
路过街口,瞧见有戏班子高调走过,打头的男人和云樱擦身而过,随后顿住脚步,扭身惊奇唤道:“云樱?你来京州了?”
很快走上来一个艳丽的女人,打了他一把,翻白眼道:“龚涛,你是不是脑子进屎了?云樱本来就是京州人,从那什么古墓出来了,还能一个月不回家?真是扯淡!”
龚涛尴尬:“那不是,之前她不是跟沈炎,在一起了吗?除夕那会儿。”
李馨瞧见跟在云樱跟后的男人脸色有点不好,打量一眼二人交握的手,顿时了然,忙插话道:“胡说些什么!云樱只是过去做客,她是成了亲的人,哪儿可能跟沈炎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