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能耍什么花样,银子我是不指望保住了,只求你们能饶我们性命,这才赶紧回来报信的。我怕你得不到银子,恼羞成怒啊!”何家贤将利害关系都说明:“现在去追还来得及。”
“老大,真是的。有个老女人躺在地上,被打晕了,我问她话,她说老五一个人把财产都带走了。”派去探信的人回来禀告。
土匪头子将刀往地上空砍一下:“妈的,快追!”又留了两个人:“看好了,别让他们报官!”
一行人匆匆忙忙出了汀兰院,就往院子外面跑去。
何家贤见那二人年纪小,想来是最不受用的,也不吭声,只蹲在地上,将假装绑住的绳子松了,悄悄给方其凯解绳子,方其凯又激动又害怕,还带了几分勇气。
梅小姐见他在动,低声问了一句什么,那看守的土匪突然厉喝,寒光一现,刀指着她:“说什么,闭嘴!”
梅小姐胆子小,顿时只觉得腹部一痛,便有一股热流从下身出来,脸色惨白。
最靠近的丫鬟知道她有身孕,一直妥帖照顾,突然见她变了脸色,忙问道:“四nainai,你怎么啦?”
梅小姐低声道:“我肚子痛……”
这话听得在场所有人都心里一惊,那丫鬟趁着月色,见她大腿裙摆处颜色变深,大惊失色:“四nainai小产了!”
方其凯整个人气血上涌,不等何家贤将绳索完全解开,自己背着手站起身兜头就往那匪徒肚子上撞过去:“我跟你拼了!”
他这样一喊,两个大门口值守的护院,被绑进来的,也起身用身体去撞那劫匪。
那劫匪猛然被三个人一撞,晕头晕脑,何家贤趁机上去,抢了他的大刀,一下子就朝他身上劈过去。
那劫匪下意识用手一挡,胳膊就被划出一个深深的伤痕,血染红了衣裳。
另外一个劫匪见势不妙,举起大刀就朝何家贤砍过来。
方其凯因爱妻爱子遭到不测,激发了前所未有的男人血性,举起手就迎向那劫匪的刀口,本来松散的绳子碰到刀刃,倒是一下子解开,他用rou身挡了一刀,抬脚就朝劫匪心窝踢过去。
何家贤趁机用刀将两个护院的绳索割开,那两个护院身高气壮,跟两个劫匪斗在一起。
等又放开几个小厮时,那两个劫匪就不再是对手,几个回合就被打趴在地上。
何家贤命人用绳子将他们捆了个严严实实,一齐拖到汀兰院内屋。
此刻既不敢去报官,怕路上碰到回来的劫匪杀人灭口。
又不敢聚集在屋子里,万一劫匪没找到地契铺契,最后放火烧屋,到时候人证物证全无,一屋子人都死无葬身之地。
思来想去,却是抢了那劫匪的大刀,又让众人去汀兰院的小厨房,拿了剪刀,菜刀,锅铲,甚至烧火棍。
“咱们不能坐以待毙,只有杀出去一条路!”何家贤将利害关系都说了:“咱们人多,他们虽然有武艺,但是不一定能打得过。若是打不过,机灵点的立刻去报官!”
众人也齐声表示同意。
何家贤留了一个稳重的有经验的婆子照顾梅小姐,命方其凯也留下,方宝玉也托付于他,命他守好屋子,不要发出声音。
又把两个劫匪结结实实分开锁进两个不同的客房,这才率着十多个人,浩浩荡荡杀出门去。
算起来,那边四个劫匪,身强力壮有武艺,他们统共不过十多个人,虽然数量多,但是一半都是女人孩子,方其云基本上算不上劳动力,唯独方宝乾还有些力气。
真正能打的,也就是两个护院,两个小厮,再有一个方宝乾了。
劫匪有刀,这是一场毫无胜算的仗。
何家贤心里直哆嗦,想到才三个月不到的方宝玉,心里充满不舍。又将方宝乾拉在手中,心里只祈求那个匪徒没有跑太远,被土匪头子逮到,然后他们分赃。
可是,这样一来,方家的产业又保不住了,委实对不起方宝乾。
何家贤心里惴惴不安。
外面已经传来喧闹的脚步声,何家贤心里一惊,命令大家原地不动,喝道:“这是一场硬仗,只能活,不能死!男人冲在前面,女人想办法去报官!”
众人一致答是!
脚步声在月色里越来越近,越来越近。
然后是一声清脆的叫声:“娘!”
何家贤听出是然然的声音,浑身抖如筛糠,犹如坠进冰窖。
她怎么忘记了然然,若是她回来时恰好碰到劫匪,此刻是不是被绑做人质了?
下一秒,却是然然扑进了她的怀里:“娘,你没事吧?弟弟有没有事?”
何家贤听着,犹如天籁。
然然身后闪出一列官兵,压着几个垂头丧气的劫匪!
何家贤这才松了紧绷的弦,手里的大刀“哐当”一声跌落在地上。
众人也都纷纷松了口气,互相检查有没有受伤。
只听不远处的汀兰院里,传来婴儿的啼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