允。
想到当日的辛酸与狼狈,江阮不禁自嘲的笑了笑。
江瀚海见江阮半天没动,心中不禁有些忐忑,“娘娘府里请。”
江阮看向江瀚海,他脸上尚带着些青肿,像是被人打了,可是谁有那么大的能耐能够将对鲁国公府的大老爷动粗呢?
江阮进了鲁国公府,这座府邸与她当年离去时并没有太大的变化,从她嫁给林家三公子那日起到现在已经是四年多了,物是人非,而她的娘亲也已经不在了。
鲁国公府的人对她很是尊敬,甚至是战战兢兢的,生怕她这个皇后娘娘一动怒,会做出什么来。
但江阮神情很平静,即便是对江瀚海也非常平和,江瀚海对江阮也是若无其事的样子,二人心中各有打算,维持着表面的和平。
江阮到了王氏生前所住的院落,那里很干净整洁,自从她做了皇后以后,鲁国公便将这个院落封了起来,谁都不许进来。
江阮站在那里,望着这个小小的院落,她便是在这里长大的。
恍惚间,王氏还坐在那里看着她慈爱的笑,唤她的名字,“阮儿,到娘这里来。”
江阮红了眼眶,没有见到王氏最后一面是她这辈子最大的遗憾,也是她对江瀚海心中恨意最深切的来源。
一个丝帕递到她面前,“二姐姐...”
江阮转眸,看到江静云站在她身侧,关心的望着她。
江阮顿了一下,接过了她手中的丝帕,上面的刺绣很是Jing致,“这是鸳鸯?”
“嗯。”江静云点头,“我娘整天逼着我做女红,我都要闷死了。”
江阮看着她,握紧了手里的帕子,其实江静云不过张扬跋扈了些,性子太过单纯罢了,心地倒还是纯良的。
只是,这种性子养在良善人家,倒也是可以安稳度过一生的,可惜啊,她生在了鲁国公府。
江阮将丝帕还给她,对她笑笑,“带我去见祖父吧。”
江静云带着江阮到了鲁国公的卧房,鲁国公得到皇后娘娘来的消息,已经撑着病躯坐起身来,咳嗽几声,声音有些虚弱,“老臣参加皇后娘娘...”
江阮摆摆手,“祖父有病在身,无须多礼,还是好好躺着吧。”
鲁国公谢了恩,然后屏退了身旁的人,看着江阮,“娘娘,今日老臣想要和您单独谈谈。”
因为生病,鲁国公脸色苍白,又因着年龄大了,看起来格外的苍老,已经再也没有了以往的容光。
江瀚海等人出了去,鲁国公看着站在江阮身侧的墨漾,“这位护卫,请你出去一下。”
墨漾抱着剑垂着眸站在那里,不言不语,仿佛没有听到鲁国公的话。
江阮摆摆手,“祖父尽管说便好,无妨的。”
见墨漾并不打算出去的样子,鲁国公也不再强求,看着江阮,嘴巴嗫嚅半天,终于嘶哑着开口,“娘娘是鲁国公府出去的姑娘,日后是会庇护鲁国公府的,是吗?”江瀚海做下的事情已经无力改变,他现在只期盼着江阮并不知晓自己的身世,能够感念鲁国公府对她的养育之情,他不能让鲁国公府毁在他的手里,不然他有何脸面去下面见江家的列祖列宗?
江阮看得出来,鲁国公浑浊的眼睛里带着殷切的希冀。
江阮并没有立刻回答他的问题,而是道,“祖父可还记得,有一年大雪,本宫被父亲无故惩罚,跪在雪地里半日。”
时间久远,鲁国公哪还记得这些小事,不由摇了摇头。
江阮轻笑,“可是本宫记得,是祖父路过那里,让本宫起身,告诉本宫若父亲怪罪下来,由祖父担着。”
在鲁国公眼里,那怕只是一件小事,并不是他对江阮有多宠爱,可是江阮却记得。
那时候的自己因着他这小小的善意感念了许久,以为她的祖父是真的疼爱她的,而此时想起来不觉有些好笑。
鲁国公眼中迸发出一些希望来,“娘娘心善,这些小事儿都记在心中。”
江阮笑了笑,起身,“祖父莫要劳心费神,好好养病吧,本宫先走了。”
江阮转身,鲁国公急切的唤她,“娘娘...”
江阮头也没回的走了出去,鲁国公靠在床上,思索了半天,突然仿佛了然了,一时间竟是痴了一般。
江阮走出鲁国公的卧房,对小太监摆摆手,小太监走上前,手中扬起圣旨,“陛下有旨,鲁国公府众人听旨。”
江家众人互相对视一番,然后跪倒在地。
小太监宣读了两道圣旨,第一道是赐婚江静柳与叶舟逸的圣旨,江家人并不觉得奇怪,定国公府此时正受陛下恩宠,风头一时无两,皇后将自己疼爱的妹妹嫁给叶家的公子,自然是再正常不过的。
而第二道圣旨则是赐婚江静云的圣旨,将江静云指婚给了赣州知府的儿子。
江瀚海眉头紧皱,而江家二老爷与二夫人则浑身一颤,赣州远在穷乡僻壤之处,堂堂鲁国公府的小姐,要嫁也是要嫁给京中权贵的,怎能如此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