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这这……这究竟是哪里不对?
他不死心地说:“夫人,您不能怂恿王爷去冒险!我们只有两百多名护卫,若流寇势大,护卫将陷入重围,你和王爷的生死荣辱可就不由自己决定了。这是有可能送命的事!更糟的是:万一落入流寇手中,那会比死了还凄惨!”
雍若淡淡一笑:“我没有怂恿王爷。我只是支持王爷的决定,因为我相信王爷不是鲁莽之人,能够做出最正确的判断、最合适的决定。
“人生在世,总得有所担当。有些风险,是必须冒也应该冒的。倘若真被你不幸言中,我们陷入流寇的围困之中、无路可逃,我自会自我了断,不会受那些流寇折辱的。”
她一番话,说得很淡、很轻,没有一点儿慷慨激昂的气势。
可听在凤寥和苏名剑的耳中,却犹如一道惊天动地的霹雳,有一种震彻人心的效果。
见凤寥和苏名剑都傻了似的看着她。
雍若轻轻一笑:“你们这是什么表情?难道直接将我当成死人了?
“放心吧!算命先生说过我命好,说我必能逢凶化吉、遇难呈祥。所以,我相信自己一定不会有事的。
“我没有事,王爷自然也不会有事,苏大人大可不必过于担忧。”
苏名剑看着雍若,简直想给她跪了:算命先生的话都是胡扯,夫人竟然也信?真是……
可雍若说自己命好,他也不好把这些话说出口,免得有给人找晦气的嫌疑。
凤寥的脸色,更是变幻莫测。
他定定地看着雍若,眼神深得似乎在虹膜之后,藏着一片汪洋。
烛光映照下,雍若与凤寥对视。
“王爷可还记得我们在温泉庄子上说过的那些话?”雍若神色镇定而安闲地说,“我曾说过:愿意陪王爷共患难!我不只是说说而已。也希望王爷,别忘了那晚说过的话。”
我曾说过:狭路相逢,勇者胜。一旦你下定决心往前走了,就不要再因为任何威胁逼迫而迟疑后退!若是退了,那就是真正的一败涂地!
凤寥看了她好一会儿,才轻轻点头:“我记得。跟你说过的话,我都记得!”
我曾说过:这世上没有十拿九稳的事,有时候只能尽人事、听天命……
这一回我倒要看看,你我的天命,究竟如何。
一个流寇都敢说“富贵荣华天不予,江山社稷我夺来”,我还不如一个流寇不成?!
“若若,我刚刚还在后悔让你跟到鲁南来。可现在……”
他捉起雍若的手,放在唇边吻了吻:“现在,我无比庆幸,此次巡视鲁南有你一路同行!”
苏名剑看着他的举止、听着他的话,简直不知道眼睛该往哪儿看、要不要把自己的耳朵捂起来。
好在凤寥很快就放开了雍若,对苏名剑说:“名剑,你不必多说了。要么你现在就听命行事,要么我以天子剑的名义向你下令。”
苏名剑叹息一声,只好不再多说什么。
他和凤寥商议片刻,很快做出决定:今晚在马家村里住一晚,顺便做些准备;明天天一亮,凤寥就亲自带护卫去追击这股流寇;至于许太医,还是让他退回余家坳,坐马车去秀山县吧!免得将他那把老骨头折腾没了。
“今晚在这里住?”雍若随口一问。
凤寥点点头:“对!明日追击流寇,得从另一个方向出村。咱们也不必再返回余家坳,来来回回地折腾了。”
他指了指保存得十分完好的正房:“在这屋里过夜,可比露宿荒郊野外,或者去住余家坳的茅草屋强多了。”
雍若顺着他的手指,下意识地看向了那三间正房。
她的耳边,不断回响着他的话:在这屋里过夜……在这屋里过夜……
她的脑子里,似有一道闪电划过。
她之前一直没有想通的一些地方,突然间融会贯通了,对于这几日的事,大约心里有一点谱了。
流寇首领题在墙上的那首反诗,不只是为了抒发他想要造反的心意,还有更多、更隐晦的目的!
首先,这首诗是一种挑衅,也是一份战书。
流寇首领利用这首诗,态度鲜明地告诉凤寥:我们要开始造反了,你有本事就赶紧来灭我吧!不然就迟了!
他在勾引和逼迫凤寥去追击流寇、平复叛乱。
这是想将凤寥拖入流寇的预设战场。通俗一点说:想套路凤寥。
凤寥就算看穿了这一切,可为了不让鲁南局势恶化,也不得不闯这一关。
如果凤寥胆小不敢闯,那么这些流寇背后的人,就解决了一个争皇嗣之位的对手。
其次,这首诗反诗也可以吸引护卫们的注意力。
它让大家更多地关注“有流寇要造反”这件事,而不是凤寥的安全保卫工作。
在看到那首反诗之后,凤寥和苏名剑一直在讨论流寇和局势。
苏名剑对于安保工作的关注度,已经明显下降。更不用说还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