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错了主子自毁前程?夜璞少主是聪明人,相信他自然懂得权衡。”
“夜璞他……不会归顺宁王。王爷莫要白费力气了。”慕容纸紧紧握住袖口:“请王爷马上放人!王爷只要肯放夜璞,要慕容做什么……”
“宫主笃定夜璞少主不会归顺,是因为少主深恨年宁王派谢将军攻打夜泽族之仇?”
晏语凉却眯起眼睛打断了他:“若是如此,宫主怕是小瞧夜璞少主了。成大事者不恤小耻、不拘小节,少主是要称王南疆之人,又怎会为这区区过往恩怨而不顾大局?”
见慕容纸一脸愕然,凉王叹了口气。
“毕竟世人,并非都如慕容宫主一般得以活得纯真无瑕。夜璞少主忍辱负重,自然之道怎样抉择,才对他自己最好。”
“……”
“慕容宫主莫要误会,语凉之所以说宫主纯真,绝非在取笑宫主。毕竟,语凉也是得见慕容宫主之后,才明白为何昭明一回宫主身边,就再不愿回来了。若这世间之人,都能像宫主一般,那这世上纷纷扰扰的恩怨,真不知道能少了多少去了。”
“只可惜,这世间慕容宫主……始终就只有一个啊。”
……
“若是……不能放夜璞,至少先把昭昭……先把昭昭还给我。”
“啊,并非语凉不想将那孩子还给慕容宫主,”宴语凉遗憾地摇了摇头:“语凉也想,只是……那个叫昭昭的孩子,此刻正与宁王一同被成王兵马困于汉南城中。”
“所以,慕容宫主若肯尽快令谢将军去沧澜城调来兵符,不仅救的是宁王,更救的是那孩子。语凉亦希望那孩子能够平平安安、健健康康长大,毕竟他……可曾帮了我们的大忙啊。”
“昭昭帮什么忙?”他才不到一岁,能帮什么忙?
“那孩子,毕竟是魔教苍寒堡护法段锡的独生子。”
“……”
“苍寒堡乃是成王府一手扶持,是成王府手下与我宁王府影阁极为相似的暗部。在影阁随荀长半数叛变后,若非我们借由此子要挟段锡,令他挑起苍寒堡内乱,怕是以我与宁王手中兵将,断然撑不到今天。”
“只是那孩子命也苦,内乱之中段护法不幸身陨,本该照料他的唐济又下落不明,小小年纪便成了无人管问的孤儿。而慕容宫主心地善良人品正直,既愿收养那孩子,自是那孩子的福气。”
寥寥数句,说得云淡风轻,听得慕容纸却深感荒谬。
“你们……你们争权夺利之间,竟连一个小婴儿都要利用。用就用了,不以为耻、反以为荣?”
用昭昭要挟去了他生父性命,令他叛教被诛还不够,如今竟又拿来要挟我。一个王爷,偌大的王府,真的没有人了,需要用一个无辜的孩子作为筹码?!
可宴语凉却真的似乎不以为耻,只挑了挑眉道:“岂止小婴儿,我这本这不是就连死人……都还要利用的么?”
慕容纸当即无言。
“都说了,成大事者,不恤小耻,不拘小节。慕容宫主乃是世外高人,咱们这些尘世的肮脏算计,自然是不屑的了。”
说着站起身,伸出手翩然笑道:“慕容宫主,谢将军的棺木在外面,请跟我来。”
第86章
“你们不是说……已早早将其下葬了?”
“是宁王把谢将军葬了。”宴语凉道:“我觉得不妥,便偷偷给挖出来了。断肢之处已找能工匠人给缝好了,也用红药水泡过,看起来完好得很。不过这事儿,宁王殿下怕是还不知道。如今宁王被困汉南,若是到时见是‘谢将军’带兵去救,不知道会不会又要罚我了。”
“总归,都是孽缘。咱们谁碰上谁,都是孽缘。”
的确,是孽缘吧。
……
冰冷的大殿,燃烧着明烛。慕容纸手抚漆黑**的棺木,垂下眼眸。
我这么做,只是为了昭昭。
只是为了昭昭。若非为了那孩子,我根本不想再见你。
罢了。反正,也不过只是一副躯壳而已。
棺中躺着的人,大概因为浸过药水的缘故,比上次见着还要颜米分如生。见慕容纸呆呆出神,宴语凉便道:“宫主再见故人,心中自然不舍难受,若要语凉回避……”
“不,无妨。”
没有不舍,也没有难过。
不过是个过去的负心之人,又有什么好难过的。
“起来吧。”
起来,睁开眼睛,去救你的宁王。
你既是为救他而死,死后还能救他一次,也该知足了吧?
……
宴语凉早就听闻那控尸异术如何逆天,可真的亲眼见到,却也难免不讶然。
这谢律……这谢律随着慕容纸微微抬手,真的从棺材里坐起来了,且不是他设想中僵尸的那种硬挺——那人就像是久梦刚醒,甚至还还面容疑惑地看了看自己双手,转过头来,更是有些茫然地眨了眨眼睛。
全然没有半分像是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