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500万烧没了吧?”
严睿脸皮奇厚无比,一派大将风范:“没呢……但也差不多了。公司刚开起来,样样都要花钱的嘛。人手一头电脑,软件硬件的配置都是最好的,还请了几位国外的高级计算机工程师来公司就职。舍不得千金,买不来马骨啊……没钱留不住人啊。人才是公司发展的根基嘛。我可是一点私心也没有,老子给技术人才开的工资比给自己开的工资都高!”
蔺冬忍了又忍,没忍住:“……滚犊子!你个败家子。一会儿让助理把公司这个月的财务报表给我。我要看看你是怎么烧老子的钱的。”
严睿的狂笑声在电话里特别清晰:“哟哟哟,刚刚是谁说钱那种庸俗的东西配不上他的。那股清高劲儿,还真符合你人民教师的身份。”
蔺冬:“……”
蔺总就很烦。
他想到刚刚的事情,问:“你那边认识靠谱的和尚或者道士吗?给我搭个线,我有点事。”
严睿很爽快,不该问的绝不多问:“行,我给你找两个名声好、回头客多的大师,保管满意。他们一般不□□,一会儿我给你地址。你自己找过去就行。”
蔺冬挺满意:“行。”
他挂了电话。发现在他打电话的时候池微语已经不在房间里了,打开门,蔺冬看见池微语站在门口,手里拿着崭新的毛巾牙刷,一言不发把东西递给他就走了。
池微语的外婆笑呵呵招呼他:“洗漱完了,来吃早饭。”
蔺冬有点摸不着头脑,这熟悉的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冷漠小眼神,突然之间这是怎么了。
“打电话的时候把他吵醒,生气了?”
蔺冬只能想到这个,想,那等会儿就道个歉?
其实这个理由有点立不住脚,池微语并不是那些喜欢作来作去的小女生,他对别人的好意非常珍惜,给块糖就能换来一个笑脸加另一块糖的那种类型,典型的外冷内热,对外人非常冷淡,看起来凶巴巴的,但是对那些对他的好的人,池微语会非常努力去回报对方的善意,甚至有时候这种回报近乎小心翼翼的讨好。
池微语的外公和外婆已经吃完饭去居民楼后头的花园里散步了。
餐桌上只有他们两个人。
蔺冬看了一眼坐在他旁边,安静吃早饭的池微语,手指轻轻擦过池微语的嘴唇,少年的唇瓣柔软而温暖,迎着池微语呆愣的目光,他明明心辕马意、却装作若无其事,委实十分不爽:“刚刚你嘴边沾了点鸡蛋黄渣。我帮你弄掉了。”
山不就我我来就山嘛。谁知道池微语又犯的什么别扭。
池微语的脸腾一下红了,他把脸埋进碗里,把粥当水,咕咚咕咚一口气喝完了,心想:
蔺老师真好。
他值得我喜欢。
但是……如果蔺老师知道自己喜欢他。
池微语把那一点说不出口的微妙情愫埋在心里,发誓决不开口。
池微语味同嚼蜡:“谢谢蔺老师。”
眼看着融化的冰山又重新冻上了,蔺冬被气乐了。
小朋友,你跟空气斗智斗勇挺快乐是吧,蔺冬皮笑rou不笑地想,无妨,先记一笔,以后慢慢算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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蔺冬开车把池微语捎去学校。期间,蔺总试图聊天套近乎,池微语愣是绷住了,来来回回都是三个字。
嗯。啊。好。
蔺总就很惆怅,点了根烟,严睿给他联系了俩大师,刚刚把两位大师的基本情况和地址给他发过来了。
一位大师在庙里,是个老和尚,法号上善,另一位大师在白虎山上的道观,道号青龙居士。
严睿给他招的男助理给他打电话:“蔺先生,您在哪儿,我开车去接您?”
“你过来吧。我在槟城三中北门。”蔺冬咳了两声,他站在学校门口,看着那条眼熟的、瘦骨嶙峋的土黄老狗颠颠地跑过来,摇尾巴围着他转跟他讨吃的。
蔺冬无奈,他身上除了烟,一根毛都没有,总不能给狗吃烟屁股吧。
他去学校门口的小卖部买了吃的,喂给老狗。
他想:行吧,先去把这事处理了,不然都不知道第二天早上醒过来的是不是自己。
男助理叫姓余,娃娃脸,他给蔺冬做司机,开车很稳当:“蔺先生,咱们去哪儿啊?”
蔺冬说了寺庙的地址,小余就笑了:“蔺先生信佛?”
蔺冬悠然一笑:“信啊,怎么不信,我还相信人死后有轮回,如果机缘巧合,亡灵能重返人间。”
小余说:“哈哈哈,您真幽默。”
蔺冬就很纳闷,每次自己说正经话的时候别人都以为他在开玩笑,他人品就这么差?
蔺冬让小余在车附近等自己,进了寺庙。香客如流水般进大殿磕头、供奉香油钱,跟工厂里的机械化流水线差不多。
蔺冬找到那位上善主持。
木鱼声空灵缥缈,檀香袅袅,主持穿着僧衣,慈眉善目,低眉颔首跟他打招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