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肩膀,“这有一阵南风,连年不断地吹,总是这一个方向不变。风口就在仙人国边境的森林之中。”
“那魔昂一直逆着风走,就能回到仙人国了?”
爷爷得意地笑起来,“那才不会呢。这股南风才是仙人国的真正屏障。现在感受到风小,可是越往南走,风就越大,没等靠近风口,就已经走不动了。而且啊,这阵风最近有些增强的趋势,说不定一会儿就把那个家伙给吹回来了。”
果然,半夜里,风开始大起来,呼呼鼓动着我的小木窗。开始没去在意,可后来风竟然把木窗吹掉了,直直灌进屋子里,那气势像洪水一般。爷爷在门外叫我快出去,躲进泉水里。
于是,爷爷、我和白云犬都下到了泉水中,只露出脑袋,头发似乎都要被风吹掉去。
天空中突然轰隆隆打起雷。
爷爷把我的头按进了水里。
刚开始,我还闭着眼,但渐渐有光芒透过眼皮撑起亮度。我微微睁开,竟然见到了水底的卵石、水草,还有浮浮沉沉的白云犬。我扬起脸,见到天空正像一道大幕在拉开。原来此前的天空一直被盖着一层厚重的黑云,现在黑云正被大风吹动着向北方退去。天光随之铺洒下来。
还好是清晨。还好在水中。否则,在黑暗中待了这么久突然见到光芒,真怕眼睛会被刺瞎掉。
爷爷也在仰着脸看天空。原来他一直跪在水底,想必是在虔诚地祷告。
忽见魔昂从我们头顶飞了过去……
天空中的乌云终于完全被风吹走了。久违的朝阳正傲然浮在东方既白的天空,旁边簇拥着被晨光晒得透明的霞彩。它们远高于那片低低的黑云,根本不受到这阵贴地风的撼动。
我们走出水面,见茅草房的盖子、门窗都不见了。但一点都不沮丧。因为天空下,这一方水土明净得比仙人国还美妙。清澈的泉水、岸边是绿油油的浮草,偶尔立着几棵卓然的树木。而更广阔的地方,则是黑土辽原,虽然那些黑土上寸草不生,但黑得发亮、毫不逊色。
“呵,真是久违的白天啊。”爷爷抻抻懒腰,“如果天气一直这么好,我真愿意一直醒着,一直都不睡觉。”
“我也是。”
“这里多舒服。”爷爷和我并排躺在浮草上,“不知那个家伙被风吹到哪里去了呢,嘿嘿……”
爷爷正说着,忽然听到远处浮草中稀里哗啦响起一片声响,魔昂从中站了起来,头上还沾着细碎的草叶。随着脚步,大片大片浮草被他踩倒。他经过爷爷和我的身边,看也没看一下,径直走向泉水边。
“喂——你还执迷不悟吗?”爷爷讥讽着问,一边朝魔昂走过去,“你是回不到仙人国的。”
魔昂不理他,顾自取泉中的水来喝。
我想起之前爷爷说过的话,不知道水到了魔昂的肚子里会不会变成冰。
爷爷停在魔昂身边,两位比肩临水而立,个头相近,魁梧相当。
正低头看向水面的魔昂,突然间僵直了身体!随之,爷爷也是。
发生了什么?难道魔昂喝下去的水已经结冰了吗?
我很好奇。白云犬也紧张地贴着我汪汪叫。
他们凝滞的身体被白云犬的叫声唤醒,彼此缓慢地转为对视。
“爷爷?”魔昂低沉的声音里竟带着几分颤抖。
爷爷使劲地点头,似乎说不出话来,好半天才回问,“你是明昂?我的大孙子?我还以为你已经死了……”声音苍老而喑哑。
两位大力地抱在一起,像两块岩石撞到了一块。白云犬也跑过去凑热闹,挤进他们腿间,然后瞪着黑眼珠朝我“汪汪”叫,似乎在说“你也来啊。”
我摇摇头。如果魔昂和爷爷是一家的……那我现在应该逃跑吧!
我才转过身,刚迈出一步,白云犬就跑过来扑在我腿上,咬住我的衣角。这一闹,把抱在一块的两块巨石吵醒了。
爷爷问魔昂,“那这小家伙——”
“是明央。我的……弟弟。”
“咝啦”我的衣角被白云犬扯掉一条。
“我就说,我就说吗,”爷爷笑得暴躁,朝我走过来,“我一见他,就想叫他小央。”爷爷来到我身边,拽着我的胳膊把我摆正,左右看了看,边跟魔昂说,“我离开你们的时候,你还是瘦巴巴的,才到我胸脯那么高,而他呢,才是一颗圆滚滚的蛋。”
爷爷一边说一边摩挲着我的头发、肩膀,“哎呀,那时你才是一颗蛋,跟现在长得一点儿也不像呐。你那时候总爱从海底往上漂,我还以为你准会是个淘气包,现在怎么这般乖?是谁把你教坏了?”
“是白眉老道。”魔昂冷冷地说,“他已经被白眉收服。我原想着去找他回来,结果反被他算计,才叫白眉给抓住。”
“——”爷爷听魔昂这么说,抓着我的手不禁大力了许多,把我的筋骨险些弄错位,“你怎么能帮着外家算计自己的哥哥呢?”
“我……”我有些云里雾里,只能先听他们说。原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