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着,他就和一行人上了二十六楼,进入了一个商务套房。
套房很大很干净,几个独立的沙发旁边是明亮的落地窗。
很多人进来了又出去,不多时,套房里只余下他、艾青华和那个自称是他爸爸的人。
裴骁紧挨着落地窗坐下,眼睛透过窗户,似乎能直达云霄,耳边是他们的谈话。
“我和爱人没有住在内地,但每年都会回内地一趟,dna已经比对过了……”勤兰舟和艾青华说话的时候,眼睛从没有离开过失而复得的儿子。
其实就是不比对dna,他也觉得这就是他的儿子。
他有着勤家人的优良基因,长相做不了假。
只有为人父母的才明白那种失去孩子的痛心。
勤兰舟克制的很好,这得益于他良好的教养。
但艾青华能看得出他眼底的激动和惊喜,这是艾青华愿意看到的事情,只是……
艾青华顿了一下说:“勤先生,有些事情,可能和你想象的不太一样。”
勤兰舟眯了下眼睛,对着面前的清茶,做了个请的动作,“艾教授喝口茶,慢慢说。”
艾青华点了下头却没有动作,眼睛不自主地扫了下裴骁,缓缓开口:“算一算,裴骁到我家已经有七年的时间了。勤先生,听说过大青山吗?那儿是我的老家,七年前我就是从那儿把裴骁带了回来。裴骁的名字,是一个做了几十年护林员的老人给起的,老人也只养了裴骁五年。勤先生说孩子是三岁丢的,勤先生可以自己计算一下中间的时间差。最后我要告诉勤先生的事情很重要,也许勤先生会觉得很惊讶……是一头母狼,把裴骁送给了护林员裴大叔。所以,这个孩子至今都不大爱说话。”
一声抽气的声音传到了裴骁的耳中,他移目去看,只见勤兰舟的手紧握着他自己的裤子,极力克制着连他的喉结都在颤抖。
然后,裴骁亲眼看着那滴眼泪从他惊恐到放大的瞳孔里滑落。
艾果儿的考试还在继续。
西周时期的政治制度,鬼才知道是什么!
她好不容易挨到考试完,急哄哄地拉了一个连认都不认识的同学说:“把你手机借我!”
“手机在宿舍啊!”
是啊,只要是学生,谁有病才会把手机带在身上!
艾果儿反应了过来,一把拉住了正要下楼的监考老师,“老师,把你手机借我。”
现在的学生真是胆大的要命!
老师正要发飙。
艾果儿双手合十,急切地说:“求求你了,真的有急事啊!”
怔了一下,老师鬼使神差地把手机递了过去。
艾果儿先拨了裴骁的手机号,铃声响了许久,她才想起来他的手机一定也放在了宿舍里。
接着又拨艾青华的号码。
很长时间才接通了,她急吼吼地问:“裴骁呢?”
艾青华却说:“你考完试啦?”
“我问你裴骁呢?”艾果儿急的跺脚。
“现在和他的亲生父亲在一起。”
艾果儿深吸了口气问:“验过DNA了?”
“是的。”
“那他不回来考试了吗?”
“果儿,这场考试并不是高考。对于骁来说,考试不如亲生的父亲重要。这样,一切等你考完试回来我们再说。”
艾果儿想说,是啊,又不是高考,他为什么不让她跟着去?
可是艾青华挂断了手机。
艾果儿陷入了从没有过的恐慌里。
她觉得她很可能要失去什么了,可是这种结论很快就被她推翻了,她想,不会的,裴骁说过不会离开她。
第二天的考试都考了什么,她一点儿都不记得。
考完了试,她还让柏浚辰把裴骁的东西收拾好,她一块带回家。
家里,艾姥姥在,艾青华也在,但裴骁不在。
艾果儿故作轻松地问:“裴骁什么时候回来?”
艾青华推了下眼镜,说:“勤先生不是本地人,他们的家在香岛。果儿,有些事情你得明白……”
“我不想明白。”艾果儿忍住了眼里汹涌澎湃的眼泪,打断了他。
艾青华叹息一声,又说:“果儿,我明白你的心情……”
“你不明白。”
真是太没有出息了,眼泪还是夺眶而出,艾果儿抹了把脸喊道:“你根本就不明白我失去了什么!”
有些事情,理智上承认这样是对的,可感情上就是没办法接受,甚至根本不想去接受。
艾果儿像个孩子一样大哭的时候还在想,如果她仅仅是失去了一块糖那么简单就好了,她还可以有另外一块糖。
但那头狼对她来说,不仅仅是一块糖啊。
艾姥姥在门外劝她,“哎哟,小祖宗啊,这应该是一件高兴的事情啊!再说了,现在的交通那么发达,想见面的话,去就好了,又不是一辈子都见不着了。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