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年真未曾肖想他人,除、除了……
阿江一听冷下脸来,Yin恻恻地问,除了谁!
石捕快两颊蹿红,咬咬牙道,除了那冬夜敲我房门,爱食猪蹄的贪吃厉鬼!
阿江顿然一怔,下一刻便往前一扑,把石头压在花海之中。石捕快在他怀里脸红挣扎,却看那苍白丽颜似扑上胭粉,犹能看见一点红晕,那浓密睫毛轻轻颤著,薄唇扬起一抹弧度,缠缠绵绵地说,小石头,往後天天做猪蹄膀给我吃,可好?
阿江问的那样小声,又垂垂眼目,好似怕这个凡人拒绝了他,两耳竟也微微红了起来。
好……石捕快身陷於漫天花海之中,慢慢点点头。
阿江悸动,凑上去奖赏似的亲他一下,又说,一生一世一辈子?
石头答,一生一世一辈子。
阿江的气息拢著他,那样香,那样醉人。
下世下下世下下下世又如何?
石头说,阿江真贪心。这种事情他如何知道?
阿江笑著轻轻吻他,他的石头儿变聪明了,知道厉鬼开不起玩笑。
他却不知,与鬼为夫,便是此生已了,下一世也会留下记号,等他另一半殷殷来寻,再续前世姻缘。
日月同齐,天地为证,生生不灭。
第8章
大昭万祀十三年春,安陵百姓夜梦鬼神嫁娶,一连三月安陵县内乃至方圆十里处百花盛开,枯树结果,碧落寺佛门弟子云海游历经此,言曰东神厚祉遣河神驻守黑水百姓万余,河伯上任故显祥端。安陵父母官大喜,请示朝廷,遂於浦江渡口建河伯庙,县民日供三香敬拜,外乡客来经此亦殷殷参拜,求河伯者众,皆道浦江河伯甚灵。
三年匆匆而逝,安陵闹市,人声鼎沸,忽闻一声“有人吃白食!”,恰恰酒楼外另一边面摊上一众衙门捕快正歇班吃面。
竟有人吃白食!一年轻捕快倏然拍案而起,正要去追,却看其他兄弟动也不动,埋头吸拉著面条,啧啧吃得忒香。
那、那啥,有人吃白食……年轻捕快指了指那处。
二师兄刘柄子抹抹嘴儿,摆摆手道,莫急,咱石捕头已经追上去,快吃快吃,待会儿还得交班。
我看那跑的有好几人哩,都带著家夥,许是跑江湖的,捕头爷一个人成麽……年轻小夥一脸担忧。
另一人站起,按著他的肩让他回座。
柱头啊,你初来乍到,兄弟们请你吃面,甭管这样多。有咱石捕头和他相……嗷!踩轻点儿!就、就有咱石捕头在!保管一个顶十个!吃面!
呃,哦……
安陵巷头,那三个江湖客累得喘喘,後方那声“别跑”跟鬼魅似的缠了他们一路,扭过头去,却看紧追上来的只有一个人。
这三个刀疤兄弟相看一眼,皆停了下来,唰的一声拔出家夥。
站住!你们仨敢吃白食,跟我回衙门!──来人一身深缁衣,腰间配著一柄缅红大马刀,生得端端正正,眉眼间正气凛然,可真是个难得的英俊小生。
爷吃白食就吃白食,你个小白脸儿若不怕死,就别怪我们雷藏三兄弟不客气!那老大生得一脸恶相,咻咻挥舞著手中大刀,想是仗著自己人多,便以为这官兵奈何自己不得。
石头将手按在刀柄上,又瞥看他们一眼,嘴上却还劝道,你们仨莫逼我动手,乖乖随我回去衙门,至多是罚干苦力三十日,包吃包住包教导,你们切莫自讨苦吃。
哪这麽多废话,兄弟们上──!
那明晃晃的刀锋劈下来,石捕头回身利落地顶住,旁边的另一个大汉也冲了过来,却看这青年灵活地一勾腿,三步一退,就让那汉子扑了个空,他趁隙将他踢飞出去,刀背重重地砸在另一个人背上。
石捕头一个旋身,翩然站直,那三兄弟的两个都扑倒在地哀哀大叫。那老大一惊,往後退了退,只看眼前这官爷收起马刀,一脸轻松,他们三人在江湖里虽排不上什麽名号,可到底有些身家功夫,寻常捕快哪是他们对手,不想这小小安陵竟卧虎藏龙,单凭一人就能拿下他两个兄弟!
石头无意伤他们性命,便道,等我押你们去酒楼清了银子再回衙门,若你们识相,我倒是可以帮你们在张大人面前说一说请,减免几天劳刑。
原以为还要耽搁一时,没想到那老大噗通跪下,颤颤道,这位英雄,小人有眼不识泰山,你、你放过我……
你有话就去同大人讲,现在老实点──石捕头拿出绳子,走过去要缚住那老大双手。却不知後头有人爬了起来,正悄悄由後靠近,眼看手中大刀就要砍下。
啊!!
一声惨叫陡地响起,石头忙回身去看,大刀落在地上铿的一声,只瞅那欲偷袭他的恶人被什麽力量扼住脖子高高提了起来,两腿不住蹬著。
另两人看了俱是大骇,那力道一转,只把半空中的汉子甩飞出去,直直砸中地上的另一个,两人齐齐挂了彩。
那老大看形势不对,也不管这是装神弄鬼还是做何,趁著石捕头未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