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傻姑娘?他在说什么?’李鹿不解,她将头抬起用略显茫然的目光扫向史蒂夫,‘是在指她?为她说了梦境内容傻,为她胡言乱语傻,还是为她会因为这种事情失魂落魄而觉得她傻?’
可这些似乎都不是真正的答案,而那个真正的答案是什么其实也并不重要——对李鹿来说,她并不想知道那句话的意思,但却很有效的被分散了部分注意力。
她觉得胸口没那么难受了,鼻腔已经可以渐渐吸入微薄的空气,稍稍张开口与鼻子一起呼吸的话,就连头皮也没绷得那么紧实了,后脑勺也不再发麻。
“虽然我不认识他,但我想我能猜得出他的想法,”史蒂夫看着少女慢慢地笑了,虽然对方没有让他解释,可面对那双眼里的茫然无助,他还是忍不住开了口,“如果他知道你想要让他遗忘,他一定会拒绝你的提议。”
“为什么?”她快速问道。
“因为……虽然记得曾经的和你在一起过的每一天,对于剩下你不在的每一天是一种痛苦,每每想起那些美好的回忆,他都会觉得痛苦万分,可至少,那是他能留的和你有关的最后的东西。”
他收敛起了笑意,将手从李鹿的头顶撤回转而轻放在她的肩头,“所以他一定不会选择忘记,那是让他痛苦的源泉,可也会成为他活下去的希望,你认为这是对别人好,可这只是你所以为的。”
‘他似乎说的很有道理。’李鹿愣愣地想着,可又觉得哪里不对,不知道是史蒂夫的情绪还是他的逻辑掌控,她似乎始终处于下风。
“不过按照你的思维模式来看……我现在有必要认真地跟你说一件事情,”他将另一只手也扶住李鹿的肩头,将她掰正,低头与她对视,“如果我所处的世界真的是为了你而创造出来的,那我只有一个要求。”
如果你坚持认为我们眼前所处的这只是一场梦境。
“那么等你要走的那一天……”
那么梦醒时。
“请不要对我使用一忘皆空。”
请不要让我也清醒。
**
少女和男人站在街头,一个仰头,一个低头 ,双目交缠认真看着对方。在旁人看来,这无异于是恋人间的甜蜜对视。
李鹿也并不是个傻子,史蒂夫的话一出口,她就明白了对方要表达的全部意思。
他在将自己与德拉科相比,他在表达他与德拉科是处于同一种位置。
这是第一次李鹿因为两人之间的默契不点即明而苦恼,第一次没有因为了解对方话中的隐喻而沾沾自喜。
反而是觉得尴尬,还想要逃避。
甚至有那么一分钟的时间里,李鹿一度以为史蒂夫会低下头吻她,这样的想法将她吓得心慌,在一阵风起将史蒂夫的衣角吹动时,一直处于戒备状态的她就像是一只受了惊吓的兔子,腿稍一弯,立刻从史蒂夫的手下挣脱向外跑开。
跑了两步后,那股尴尬感蔓延的范围更大了,她甚至觉得快要越过四米宽的单向街道,蔓延至街对面的‘破釜酒吧’里了。
而这样的想法也让她不自觉的眼睛瞥向了‘破釜酒吧’的那扇旧门,这不看不要紧,一股凉意从尾骨升起迅速顺着脊背爬到了肩头。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她总觉得……那扇紧闭的门后,似乎有人在看着她。
旧门仿佛成了隐形的,只有她看不到对方,而对方正在默默地注视她,这无心的一瞥反而正巧变成了隔着门的对视。
这样诡异的感觉一直持续到了回国,在下飞机之前,一路上她都在思索着‘破釜酒吧’的那扇门后究竟有什么,能让她如此害怕。虽然李鹿向来相信鬼怪传说,但她愿意对梅林发生,那种古怪的感觉绝不是与灵异接触会有的感觉。
但这件事情也并没有让她头疼多久,一件新的事情发生了,在下飞机打开手机准备叫车的那一刻,一个带着墨镜身穿西装的胖男人便喘着粗气追到了两人身边。
“队长。”他摘下墨镜,本来应当是凶神恶煞的一张脸,却在墨镜取下的那一刻,神奇地变得富有亲和力了起来,“又发生了一起新的案件,考虑到事情太过恶劣又毫无线索,我国已秘密联系了英国的一位侦探,请他帮助侦破案件。”
……
“英国?”
“英国!”
史蒂夫与李鹿一同开口,只不过一个是语气懒懒地询问,一个是讶异猜测又不敢确认地惊呼。
“是……的,小姐,是英国,”看得出来胖男人被吓了一跳,他的三层中间夹着的那块rou适时地抖动了两下,“而且他们坐得航班下机时间就是现在,唔跟你们似乎是一趟航班……听说那个侦探非常的厉害,无数奇案都被他轻易地破解,就连那位传说中的犯罪大师莫里亚……”
他的话没说完,但莫里亚蒂的名字已经在李鹿的心中浮现出来,男人已经无需再多说什么。她有些激动,又有些感慨,还是一如既往的,一到紧张时刻或情绪变动较大时,呼吸就有些不顺畅。
她觉得:等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