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有可能已经偷跑出来了。
陆沣颇为不屑地表示,就杜绾那病秧子,还是老实养着吧,回来也是给他添乱。
蔡有阳认为他的说法有失公允,为杜绾争辩道:“一开始不是他为你们提供了排查思路吗?要是没他,你们可能还在原地打转,没有头绪。他这个人看起来淡淡的,其实很厉害、也很努力啊。”
陆沣沉默了一会儿,说:“知道了,还有事,挂了。”
“等会儿。”蔡有阳跟他处了多少年了,一听这声音就知道他情绪不对了,“你干嘛呀,我就说句实话,你还生气啊?”
陆沣:“没,我不是那么小气的人。”
“哦。”蔡有阳说,“那你先别挂。”
陆沣声音一扬:“还聊他?我很忙的。”
蔡有阳:“我只是想问你最近有没有按时吃饭。”
陆沣:“有。”
蔡有阳:“还说没生气……”
陆沣低了声音:“蔡老师,你想我了吗?”他已经半个月没回家了,为什么还要跟蔡老师聊别的男人啊!
必须立刻转移话题。
蔡有阳跟他老夫老妻,说起情话来坦坦荡荡:“每天晚上都梦到你,你说想不想?你什么时候回家,能不能确定啊?”
陆沣没有回答,突然郑重道:“蔡老师,跟你说一件事。”
“说呗——”
“我回家那天,你请假吧。”
“为啥?”
“我和我……都想你了。”
蔡有阳愣了愣,意识到陆沣的第二个“我”是指代的某个部位,顿时整张脸都红透了。
陆沣低沉地笑了起来。
蔡有阳:“你这样我就挂了!”
陆沣忙道:“先别。”
蔡有阳脸上带着不自觉的笑,语气却臭臭的:“干嘛?”
陆沣:“跟严植玩可以,少搭理杜绾。”
蔡有阳:“……”
第14章
嫌疑人抓捕归案的那天,正好是星期六。于是皆大欢喜。用不着请假,蔡有阳理所当然地在家度过了整整一个周末。
周一,他找到年级主任,说自己重感冒,实在跑不了步。
年级主任狐疑地打量他,从高领毛衣到皮靴子,嚯,捂得够严实。
年级主任看他这装扮,心里已经信了一半,又看到他脸色苍白,没有血色,就觉得他不是在说谎了。但现在“风声紧”,新来的副校长借故撸了好几个中层领导,他也不能不感觉到危机。他说:“小蔡,要不这样,你把病历给我,到时候我好说话。”
蔡有阳艰难地开口,嗓子哑得不成样子,说句话都是支离破碎的:“主任,我病历落家了。”
年级主任吓了一跳:“怎么病成这样了?”他以为蔡有阳是烧坏了嗓子,也顾不得副校长会不会责怪了,忙道,“你还来上什么课啊,赶紧回去休息,休息好了再来。”
蔡有阳心说,还休息?就是“休息”的时间太长了!
但他还没机会解释,年级主任已经把他推出校门了。
“您听我说……”
“不听。”
年级主任挥挥手,转身就走。现在的年轻人啊!他心里感慨,太不把身体当回事儿了!
他觉得自己很体恤手下的老师,心满意足地给自己点了个赞。
蔡有阳看着年级主任潇洒的背影,感动之余,把陆沣给气上了。他等公交的时候,给陆沣打了个电话,把他骂了一通。
要不是陆沣,他也不至于这么一副病体沉重的模样,连班都上不了。
陆沣诚恳地道歉:“你骂得对,是我不好。”
他要是嬉皮笑脸打哈哈,蔡有阳还能继续骂他,可他这么严肃,蔡有阳反而不好说什么了。
陆沣道:“请你体谅一个月没有性-生活的男人。”
蔡有阳脸上发热,听到车轮和地面摩擦的声音,下意识抬起头来,同时把手机音量调小了。
他怕被人听到陆沣的话。
然而看到车牌号时,他愣住了。这不是自家那辆吗?
车窗降下来,陆沣露出脸:“上车。”
蔡有阳走过去,坐上副驾驶的位置,才说:“你怎么来了?”
陆沣说:“给你送药。”
用在哪里的药,不言而喻了。
蔡有阳心里觉得他体贴又温柔,很想发个微博炫耀一下,但又忍住了。他假装还在生气,说:“早干嘛去了……”他小声嘀咕,“都说不要了,还一直一直……”
陆沣面不改色地说:“已经克制了,你再说,我就又忍不住了。”
蔡有阳吓了一跳,闭上嘴巴,过了一会儿,手机上来了个电话。他看到来电显示,立刻心虚了:“是咱妈。”他喏喏地。
正好红灯,陆沣踩了刹车,转头看蔡有阳的手机屏幕。蔡有阳下意识做了个遮挡的动作,但陆沣还是看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