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睡眠不足的疲惫。
“嗯。”黎未想要说话,才说出一个音节,嗓子就开始疼得难捱。
廖廷彦避开她扎了针的手背,拍了拍她的手指,“别乱动,想要什么和我说。”
先起身把床头柜里的体温计拿出来递给她,然后去倒水。
温水入喉,嗓子的燥痛轻了点。黎未把剩下的水塞回给廖廷彦。
廖廷彦不肯接,双手都插进衣兜里,表明了坚决的态度,“喝完才行。医生说了,你这是上呼吸道感染。多喝水有利于病情的控制。”
“可是,”黎未扬了扬下巴,露出秀气的脖颈线条,“嗓子疼,喝水疼。”
每每她这样用苦兮兮的声音说话,他基本上都会妥协。
可是生病的时候没用。
廖廷彦别开脸,硬着心肠说:“必须喝。好得快。”
……好吧。
黎未知道自己这招算是彻底失败了,不再试图和他谈条件,默默地盯着杯子发呆。
这是她无声的反抗的办法。
廖廷彦从小到大不知道看过多少回了。
这丫头脾气算是好的,唯独对他横得很。只要他说的不合她的心意,她能想尽各种办法来让他妥协。
这一回,廖廷彦依然拿她没有办法。
她都病成这样了,连外公都说病得厉害,可见是真难受。而且也是真疼。
这种情况下,廖廷彦实在心疼不行,声音不由自主地放轻了些,用商量的语气说:“这样吧。我刚才去买了点蜂蜜。如果你好好喝水的话,我给你吃一勺蜂蜜?”
蜂蜜润喉,而且,甜甜的味道好。
黎未这才笑眯了眼,一小口一小口地喝着水。
喝完后,她一抬眼,发现廖廷彦正不错眼地盯着她看。
黎未心跳加速,明知故问:“你看什么呢?”
廖廷彦被抓了个现行,耳朵微红。
“没看什么。”他别开眼盯着窗户,语气含糊地哼道:“赶紧好起来吧。看看你,病得那么厉害,眼睛都肿了,再笑起来的话,都要成一条缝看不见了。”
黎未气得差点把杯子朝他脑门砸过去。
一勺蜂蜜入口,黎未犹觉不够,又要了一勺。
第三次要的时候廖廷彦不肯给她了。
“不行。”他把盖子合上,拿着勺子去里间洗手间清洗,“外公说了,你这个时候可以吃蜂蜜,但不能一次吃太多。真喜欢的话,晚一些我再给你。”
黎未知道他说的是对的,就没吭声。
廖廷彦出来后,把勺子擦净收好,顺势坐到了桌子旁边的小沙发上。
黎未抽出体温计看了下,三十七度二,已经降下来不少了,起码没再高烧。
把体温计搁到床头柜,黎未看看廖廷彦,不多会儿又去看他,过了几秒再次去看。几次三番地瞅了他好几次,见他依然没有反应,这才哼哼唧唧地开口:“我手凉。”
“要我帮忙吗?”不等她回答,廖廷彦已经站起来走到了床边,搓着手解释:“我刚洗过勺子,手凉。”
等到手上的温度回升,他拉过床边的椅子坐下,探手将她冰凉的手包裹在了自己掌心。
暖融融的热度从手上传到心中,黎未看着他修长有力的大手,只觉得这一刻能够无限延长最好。
从小到大都是这样。
她打吊瓶的时候,不喜欢热水袋,也不喜欢其他暖手的东西。每每觉得手凉,就塞进他的掌中让他帮忙温着。
三年多不见,本以为这种温暖的感觉藏在记忆深处,很难想起。
可是在病中,面对着这样熟悉的场景、这样熟悉的他。不知怎么的,回忆一下子就重新回到脑海。连个停顿缓和的时间都没有。
黎未拽了拽廖廷彦手指,“累了吗?要不要歇会儿?”
廖廷彦默默瞥了她一眼,不吭声。
虽然是在给她暖手,但是归根究底,是他在握着她的手。
怎么可能会累。
如果可以的话,能一直握下去才更好。
说实话,小丫头真的是娇气得很。
一个不小心没照顾好,就能病成这样。
如果他在她身边的话,哪里会让她遭受这样痛苦?怕是她一嗓子疼,他就能立刻给她吃上药了。再不济,稍微有点发热,他也能够察觉到,立刻带她来医院治疗。
想到之前在她家,那种紧张到心慌意乱的情形,廖廷彦不想再尝第二次。
他斟酌着想要和她说些话。
谁知这个时候黎未看到床头柜上的电话突然亮了。
居然是通电话。因为关了声音和震动,所以只一闪闪地亮着。
再一看来电人……
黎未悄声和廖廷彦说:“你别吭声。我接个电话。”
廖廷彦把刚要出口的话咽了回去,神色莫名地点点头。
黎未轻咳一声,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