论呢?”
我把从自己房间里拿来的枕头当做靠垫靠在了身后,然后侧过身子去看坐在我旁边的罗马尼。
罗马尼起先是把书摊开拿在手中的,听了我的疑问后,他便将那本书册搁到了被子上。趁着他沉思的档口,我随意地瞥了一眼那本封面不明的书,发现上面写满了我所无法理解的希伯来文,弯弯绕绕、曲曲折折,直教人看得人眼花。
我本还想问问他到底在看些什么,然一句话还未酝酿成型,罗马尼便开口打断了我的思绪。
“结论啊……”他摸了摸自己的下巴,一边思索着一边回答我道,“作为一名人类,体会到发自内心的七情六欲并自由的表现出来,这的确很好……我不后悔当初向圣杯许下了这样一个愿望。”
“变成人类后,我会开心,会忧愁,也会害怕……这可都是以前所罗门王所不能领会的感情啊,很美妙。”
“唔……”我沉yin了一声。
“既然你的目的是为了体验人生,那么为什么会选择留在迦勒底呢?你之前好像也有和我说过,自从你变成人类之后就一直待在这里吧?整天工作工作的话,根本就和社畜没什么两样了吧。”
“啊,这个啊……”
罗马尼又伸手把书本拿了起来,他看也不看就将书页翻过一张,然后用一种近似于怀念的语气,对我道:“因为当初在我身为从者的能力被剥离的时候,我最后一次收到了上帝的启示……那是人类的灭绝的景象。”
“所以,”他扭过头来看我,“我就选择了留在迦勒底,尽力地学习一切可以获得的知识……因为我不能保证当初我所看到的一切是不是会真实发生,也就不敢和前所长说。”
“结果它就真的发生了。”
罗马尼叹了口气:“是,结果它就真的发生了。不过这也没办法,就算我真的想要做些什么,身为人类的我也是心有余而力不足啊。”
他耸耸肩,扭过头去重新拿起那本书。
“那你又是怎么在最终特异点的时候,发动自己宝具的呢。”我问他。
罗马尼正准备翻书的手一顿。
我敏锐地感觉到对方的身体随着他手上动作的停止,一并僵住了。
于是,我便道:“不能告诉我吗?”
罗马尼沉默了一会儿,才缓缓放松浑身的肌rou,浅浅地叹出一口气。
“因为就算我变成了人类,我还是概念意义上的从者‘所罗门’,所以我可以使用我的宝具。”
听他的说法,好像和大卫向我解释的“因为我和无相在存在意义上是一致的,所以我可以使用他的宝具”一样。但我装作我不知道这样的情况,继续追问他道:“但是你在生理上已经不具备可以使用魔术的能力了啊,就算是概念上的‘可行’,但若是物理上不能满足魔力的供应,宝具也应该……”
“不是这样说的。”罗马尼朝我摇摇头,他犹疑了一下,最终还是把手中的书本合上,重新放到了一边。
“‘概念’的判定对于现代魔术来说已经是属于失落的知识了。人类判定一个人是不是他的方法有很多,可以看外貌、性格、记忆,甚至是DNA……但是如果上升到更高层次的判定的话,这些一切居于人类生理层面、心理层面的标准都是不适用的。”
“……听上去好像什么哲学论题。”
“不,这倒不是。”罗马尼眼看着我露出了一副茫然的模样,低下头思索了一会儿,然后面色突然一僵。
“举个例子吧,”他干巴巴道,“不是我想要推脱或者是辩解,当初我之所以没能一下子认出你,就是因为你和无相的‘存在意义’是相同的。简单来说就是你们两个的‘本质’是一样的,是一个人。所以在我眼中,哪怕你们经历不同、性格不同、外貌……不,总之在当时的我来看,虽然他的表现有所违和,但毫无疑问就是‘相叶雪见’。”
这解释听起来倒是有些乌龙了。这感觉就像是全球排的上号的超级计算机因为功能太强大而无法计算一加一这种简单四则运算一样……不,这个比喻还是有些不恰当了,无论什么计算机都可以做到那种简单的事情吧?
“你这算是太死脑经?”我一脸复杂地看向对方。
罗马尼心虚地干咳两声,装作个没事人一般继续向我解释。
“这是世界的‘法则’。因为我是‘所罗门’,所以我就可以使用自己的宝具。这和我有没有魔术回路、能不能使用魔术是没有关系的,因为在世界意志来看,‘是所罗门就能使用他的宝具’——这就是唯一的判定标准。”
“……这么说来你可以使用无相的宝具也是可以理解的了?但是你们虽然在存在上一样,却是两个分别的个体啊,没有互相联系的话,又怎么会……”
“所以你现在是从者,还是人类呢?”
被我打断了推测的罗马尼无言地张了张嘴,过了好一会儿才艰难道:“我当然是人类啊……”
“如果我是从者所罗门的话,我就不会这么平静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