个人了。
余希声喃喃:“也不知道是你太有自信,还是我拒绝得不够坚定?”这时他的神情,似乎有一些不坦然了。
而这微妙的变化,又仿佛泄露了天机,让捕捉到这一点的罗让心中一动。他一点点伸长脖子,小声问道:“我可以亲你一下吗?”
余希声飞快道:“不可以。”
“脸?”
“不行。”
在这样严厉的拒绝下,罗让只能再一点点把脖子缩回去。但是他很高兴。他“嘿嘿”傻笑起来,对余希声说:“你开始把我当一个男人,而不是男孩了。”
余希声从床上坐起来,说:“没有。”
罗让也一道坐起来,盘起腿:“没有你就让我亲一口。你要还是觉得我就是小孩,给我亲一口怎么了?”
余希声一时无言以对,想了半天,说:“我下去了。”这就站起来走人了。
罗让也不计较他不回答自己问题,又琢磨了一会儿,自个儿傻笑半天,往床上一歪,笑着睡着了。
第31章
圣诞之后, 很快就是元旦。眼看一天天逼近年关,罗让的小日子过得越来越有盼头。老婆虽然还没追到手,但好像很有希望。自己开的小饭馆生意红红火火, 老婆本越攒越厚, 辛苦上几年,买个房买辆车, 老婆孩子热炕头,岂不美哉?
这几天罗让做啥都高高兴兴, 在后厨抡勺带着笑, 撸袖子揍寻衅滋事的小流氓带着笑, 给城管消防送烟送酒的时候也带着笑。就连被揍得鼻青眼肿的小流氓,都要问他一句,家里有喜事啊?
吴大成臊得没眼看, 叫罗让收敛点,成天乐得跟个傻子似的,要传出去,他合伙人是个智障, 叫他这脸往哪搁?
罗让就问他,你说谁是智障呢?于是把他也揍了一顿。揍他的时候,还带着笑!
得, 真没救了。吴大成给单身的自己抹了把心酸的泪。
跟自家傻哥哥比起来,郭留连的处境就艰难多了。
今年不知怎么的,全校最好说话的蔡有阳老师,突然抓得特别紧, 从早上六点进教室,到晚上十点送走最后一个自习的学生,除了吃饭上厕所,基本就不离开教室,还总是看着学生发呆,把人看得毛骨悚然的。
本来这是隔壁班的事,郭留连挤出几滴同情的眼泪也就够了,可偏偏他们班一群人被蔡老师吓得打起了鸡血,复习得格外认真,因为生怕余老师也来这么一出,所以就极力表现得很自觉很用功。
本来这也不关他的事。可谁叫他跟余老师说了自己要考第一名呢?他是男子汉大丈夫,说的话都要做到。为了不被同班同学比下去,也只好头悬梁锥刺,拼命努力了。
郭留连不知道,蔡有阳突然这么反常,不是要盯着学生二十四小时做功课,而是想要再多看一眼孩子们。
蔡有阳跟余希声都是师范类农村定向教师,大学学费全免,但至少要在农村小学教六年的书。他今年二十八,已经待满了六年,合同到期,离职的申请书已经递了上去。如果一切顺利,也许带完这个学期,他就要跟这些孩子们告别了。
在余希声到来之前,蔡有阳是桥头村小学唯一的大学生老师。他跟余希声风格不同,经常同孩子玩成一片,感情很好,但也因此被学生家长质疑过教学能力。蔡有阳相信事实胜于雄辩,从来不多做解释,渐渐做出成绩来,也就被传统的家长们接受了。
要不是老同学在新城工作,蔡有阳真不一定会走。要说这个地方好?既穷又土,看不见好景色,到处都是荒地、劣田,还有尘沙飞舞的泥土路。要说工作值得留恋?他做小学老师,语数外全教,有时还兼任音乐老师美术老师,一年到头忙得要命,工资却低得可怜。
可偏偏就是这么个没一处拿得出手的工作,让蔡有阳心生眷恋,几乎不舍得放弃。
穷山恶水,没有养出刁民。也红过脸,也吵过架,可对他们有一分好,他们便能还你十分来。他在这做了几年老师,常有村民送来自己不舍得吃的土鸡蛋,甚至有捉了自家下蛋的老母鸡、赶着耕地用的老黄牛来的。
乡下孩子皮,不爱读书的多,可是看见老师,都甜甜地叫一声老师好,得到一块糖的奖励,就能高兴半天。逃课被逮住,会哭啼啼求老师不要告诉家长,放学回家前,会争着要老师亲亲脸蛋。后来慢慢都长高了,长大了,还会打打闹闹,可是已经会不好意思,跟隔壁低年级的弟弟妹妹打架的时候不敢还手,跟老师告别的时候没再要过亲亲,只会偷偷塞给老师一把巧克力,炫耀说是爸爸从城里捎回来的。
办公室门被推开,蔡有阳忙站起身来,胡乱擦了擦shi润的眼眶,笑眯眯看向走进来的人。见是余希声,他松了口气,不用再强撑笑意。
余希声见到蔡有阳脸上泪痕,愣了一下,转身把办公室门关好,在他对面坐下。两个青年教师相顾无言,沉默了许久。
蔡有阳打起Jing神,调侃道:“这地方没人来,我走了,你一个人,有的苦了。”
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