带着阿雅去新丧的老师坟头磕头,算是正紧的去拜见岳父。
这一次跟着去的不止阿米和阿灿,连着顾建国一家子都在,好歹这是娶媳妇,添丁进口的大事儿,顾大伯那里不可能瞒着,即使知道的时候,人顾建国自己已经拿定了主意,提交了申请,这自说自话的速度,弄得顾大伯差点拿着棒子追杀两条街。谁家小子娶亲会办的这么不靠谱的,连个声响都不漏,你当私奔啊!实在是不像样。
可你要说顾大伯不同意?这到不是,一来人顾大伯本就不是那种趋吉避害的人,在没有因为他们家落魄就看不起人的事儿,好歹是自家儿子的老师,好歹早年也曾受过教导恩惠的人家,他不可能教孩子忘恩负义;再一个他比别人看的也远一些,有那么多教授,大官级别的人在村子里镇着,他哪里不会感受到这风向变换,自然也明白,这儿媳妇自家那是捡到了便宜。要是正常情况下,这样书香人家的闺女,哪里会看得上猎户人家的小子呢。所以对这亲事他真没啥可反对的。
也因为这样的想头,所以即使对顾建国办事儿不靠谱,很有些生气,可收起尾巴来却利索的很,不但教了顾建国这接下来事儿该怎么办,村子里这风声该怎么放,甚至在这个时候,还跟着过来,算是见亲家,全了礼数。从正角度来说,顾大伯做的真的是很不错。该有的礼数有,该给新媳妇的脸面也一样有。这让忐忑了好些日子的阿雅也彻底放下了心,开始试着和顾建国的几个嫂子说话,试着融入这个新家。
“别犯傻了,赶紧的磕头吧,好生的让你老丈人看看,也高兴高兴。赵老师啊,要说咱们也是缘分,当初你费心照顾我儿子,如今你闺女成了我家媳妇,我呢也会费心护着他们小两口,所以啊,放心,稳着呢,这会儿咱们不能点香,不能上供,委屈你了,让他们给你磕个头,你走的也安心点。”
不能祭祀的磕头也是磕头,对有心的人来说,已经足够表达心意,阿米看着流泪的阿雅,心跟着难受起来,热孝成亲,两个人连置办身衣裳都没有时间,连笑容都有些奢侈,他们以后会遗憾吗?一定会的,可这却是那死去的老人最安慰的事儿了。即使遗憾也不能不办。
上完了坟,一群人又转头回去阿雅的小院,接下来的时间该为他们好生收拾屋子了,即使不够热闹,即使什么都缺,可一家人吃顿饭总是要的。
才走到院子门口,却又看到了意外的人。
“哥。。。你。。。你怎么才回来。。。”
阿雅的泪又下来了,而那个瘦的像是竹竿一样,脸颊上颧骨都突出来,黑黄黑黄的像是近三十年纪的男子却一滴泪都没下来,只有那眼睛暴露了他的心,在看到阿雅手臂上的黑纱后,那种绝望一般的苦,那种沉寂一般的心伤无法用言语形容。
“阿雅。”
只是喊了这么一句,他再也说不出话来,一屁股坐在地上那破破烂烂的旅行袋上,垂着头,任由那风吹乱了头发,隐隐的露出几根的银丝。
小院的屋子里,阿米和顾家几个嫂子用阿米刚拿来的杂粮面粉,做了一大碗的面条,还有好些的馒头,面端到了屋子里,阿灿推到了阿华的面前,眼睁睁的看着他用了不到两分钟就吞了下去,看这样子,只怕是好几顿都没吃了,再看那身形,看他的头发,都不敢相信,那是几年前他们那个爱笑,爱闹,一脸斯文的师兄。几年的折磨,将这样一个风华正茂的青年弄成了如今这模样,世事的艰难和无情可见一般。
听着阿灿和顾建国几个和他说话,说着这几年的事儿,说着老师临死时的事儿,阿米觉得自己都不忍在听了,忙走进了里间阿雅的房间里,把自己带拉的一个大包裹拿了出来,帮着顾建国和阿雅布置起了房间。
枕巾,床单,新被子,都是她原本自己屋子里准备给顾小麦的东西,这会儿先给了顾建国应急,好歹让他们的新婚不至于什么都没有,还有两斤粽子糖,三斤的柿饼,这个也好让顾建国拿去单位分分,不至于半点响动没有。厨房里还有阿灿带来的两只野鸡,一只兔子,顾大伯拿来的蘑菇干,腊rou,大白菜,凑在一处收拾了,合着馒头,也算能置办一顿不错的喜宴。
“建国,谢谢。阿雅,好好过日子。”
阿华的话似乎很少,不知道是实在不知道说什么,还是长时间被压抑的成了习惯,可言辞少,不代表他什么都不明白,阿米从里屋出来的时候,正好看到了阿华的眼睛,从那眼睛里,她看出那份感谢的厚度。
他明白这个时候有这样一个人对这个家有多重要,他也明白这份情谊有多难得。
“厨房烧了水,阿华啊,赶紧洗澡,换衣裳歇一歇,这一路可不容易,收拾好了睡一会儿,好好的养养神,去看你爹也不急在一时,这会儿上山也来不及了,好在在家也能磕头,有牌位。还有你妹子这婚事,你是唯一的娘家人了,要尽心些。咱们晚上这喜宴也是吉利的很,人都齐了,好好团圆团圆。明儿一早,再让建国陪你去上坟,你爹看到你回来,一定很高兴,看你健健康康的,JingJing神神的,也能放心。”
作为长辈,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