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不愿把事情搞得复杂化。
现在,他的公司大部分已经无法运转,只有与程远合作的那家公司幸得保全,但解意并未控股,财务上也未参与实际管理,很难调动大笔资金。
到这份上,林思东和程远已都利用自己的关系知道了事情背後的真实原因,那是连他们都不敢轻易去碰的力量。审时度势,谁都不敢贸然出手相救。
林思东给他打过一个电话,只说了八个字:“人不为己,天诛地灭。”
程远来他的办公室跟他喝过一杯茶,却没说什麽,只温和地道:“小解,别牺牲得太多。”
解意明白他们的意思,都是劝他不如合作以自保。可是,他绝对不可能出卖容寂。即使那边已经当他是壮士断腕的那支腕,丢卒保车的那个卒,他也不在乎,也要保住自己的秘密。容寂过了冷清的半生,只有他这一个情人,而且对他一直帮助,从未害过他,他怎麽样也不可能做出这种卑鄙龌龊的事情的。况且,他如果出卖容寂,势必也要把自己兜进去,一样也是丑闻,还不如像现在这样体面下台的好。
至於别人,他本来就没指望谁会出手帮他,俗话说:“城门失火,殃及池鱼。”这次的事情不是普通的经济纠纷,他不想拖累别人。
白天,他仍然能够撑住,清冷英俊的脸上依旧是如常的冷静温和,从而稳住公司局面,想办法解除困境。
然而,夜深人静时,他总会坐在落地玻璃前,看著外面的万家灯火,久久不能成眠。
法院给他们的举证期限是两个月,解意无证可举。就连他请的律师在研究了全部资料後也坦白地告诉他,此案必输无疑。
那位向蒋涟推荐材料商的永基地产总工自然不承认有此事,他们本来也没有证据,当时便是随口一说,既无录音更无书面材料。乙方指证甲方的重要人员有受贿赚疑是行业大忌,若他们胡乱指证,只怕在江湖上跌得更重,更加爬不起来了。
至於向他们提供材料的那家公司,注册资金不过只有100万,根本是一家小公司。那位公司法人面对媒体时,非常干脆地坦承,由於公司办事人员贪图小利,混进去了一些不合格的产品,他自己确实应负领导责任,也愿意依法承担违约责任。随後,那家公司便向法院申请破产。依照法律,破产清算时,公司的资产首先用来偿还的是银行贷款,民间债务得往後站。其实就算是先还新境界公司,他们的公司性质是有限责任,能赔偿的也不过区区100万。
解意明白他们要的是什麽,但他绝对不会那样去做。
他的沈默使公司迅速陷入了风雨飘摇,许多新近招聘的员工纷纷辞职,只有一直跟著他从海南过来的老员工还坚持著留了下来。
材料商也切断了材料供应,全都要求先结帐。
程远从他们合作的公司里提前预支了年底才会进行的分红,并给他提成现金过来,让他能够付那些材料款,但也不过是杯水车薪,无济於事。
这般重拳砸向他的力量真是摧枯拉朽。新境界公司崛起的如此迅速,在行内也是一个小小的传奇,但一旦真正动起手来,这种积累就如同冰山,看起来高大,被太阳一照便迅速融化成水,很快就要化为无形。
解意安静地独自坐在办公室里,知道自己的商界生涯已经走到了尽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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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飞开著解意的银灰色宝马,缓缓地停到检察院大门口,看著解意的身姿渐渐接近。
现在已临近春节,冷冷的雨已经淅淅沥沥地下了好几天了。
解意站在风里,羊毛大衣的下摆在细雨中微微飘拂著,长长的流线形的设计本来使他的身形修长,此时却显出了他的日渐瘦削,但那依然挺拔的肩背,却透露著坚定与不凡。他没有打伞,脸冻得有点发白,神情却十分安静。他的身後虽然是气势恢宏的检察院大楼,却仍然压不住他身上那种遗世独立的气质。
车窗上布满了晶莹的小雨滴。路飞看著他,轻轻叹了口气。
灰色的天空下,他的目光追随著解意的身影,直到他停在车门处。这个与众不同的男子,就像一朵长在悬崖上的挺秀的树,只能够默默仰视,却高不可攀。
解意拉开车门,坐了进来,神情间有一丝疲倦。
路飞立即把车开走了。小心地在拥挤的车流中行进著,他关切地问道:“怎麽样?”
解意淡淡地说:“还不是那些话?一个圈子兜来兜去的,我告诉他们说我听不明白,问他们到底想知道什麽,他们就不肯明说,只说我是聪明人。哼,我聪明什麽?再聪明也不过是个小人物。总之我就一句话,涉及我的个人隐私,我有权保持缄默。至於别人的隐私,我从来就没兴趣知道,所以建议他们去问当事人。”
路飞暗自松了口气,眼中却露出几分忧虑:“那这样一来,你就是彻底表态不合作了。”
“是,我已决定不识抬举,以卵击石了。”解意看著窗外的景色,神情非常平静。
路飞想了一下,轻声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