疏落有致,色彩均为沉着的铁灰色。黑色的沙发放在浅灰的墙边,窗上挂着灰色的窗幔。整个办公室没有一点嚣张的味道,使来访者感到轻松适意。
屋里很静,只有空调极轻微的嗡嗡声。阳光被窗幔隔在外面,室内灯光柔和地轻洒下来,极佳地掩住了解意憔悴的脸色。
门轻轻被推开,林丽丽扶着她略带畏怯的母亲进来。厚厚的灰色地毯使她们的脚步没有一点声息。
走到桌前,林丽丽与母亲对看一下,没想到是这样的情景。他们都有些紧张,一时不知道该如何开口叫醒对面那个“狐狸Jing”。
林丽丽看桌上反扣着一本薄薄的小书,书名是,不由好奇地拿起来。翻过来,大概是那个女人正看到这一页吧,想着眼光不由自主地扫过去。
寂寞芳菲暗度,岁华如箭堪惊。缅想旧欢多少事,
转添春思难平。曲槛丝垂金柳,小窗弦断银筝。
深院空闻燕语,满园闲落花轻。一片相思休不得,
忍教长日愁生。谁见夕阳孤梦,觉来无限伤情。
年轻的少女一向不耐烦看中国古典文学,此时忽然瞧见如此优美的文字,一时呆住,反复咀嚼,忽有一种少年不识愁滋味的遗憾。
解意疲倦地睁开眼,看见桌对面的两个人,半晌才反应过来。“你们是……”他站起身来。
林丽丽吓了一跳,顿时想起到这里来的原因,立刻扔下书,理直气壮地说:“我爸爸是林思东,这是我妈妈。”
解意眨了一下眼,困倦地绽开一个微笑:“哦,林太太,林小姐,请坐。”
林丽丽没想到他没有任何特别的表示,正想发作,林太太已经坐到沙发上去了,她也只好跟过去坐下。
解意起身,温和地问:“喝什么茶?红茶?绿茶?还是花茶?”
林太太和蔼地说:“不用麻烦了。”
解意去拿杯子:“北京人一般爱喝花茶,就喝花茶好吗?”
“好。”林太太笑着点头。
林丽丽哼一声:“你倒是了解北京人,就会拍马屁。”
林太太喝止他:“丽丽,女孩儿家,说话斯文一点。”
林丽丽不服,又不好当着外敌的面与母亲辩驳,只好愤愤地一扭头,不理他。
解意将两杯茶放到她们面前,坐到旁边的沙发上,轻轻问:“林太太,找我有事吗?”
林太太是个和气的妇人,明显的已有了老态,鬓边已见花白。她的衣着十分朴素,只无名指上戴了一个红宝石戒指,略见富态。她和善地微笑着说:“我听说老林有你这个人,已经有一段时间了。”
解意一脸倦容,闻言欠欠身,说:“很抱歉。”
明显的,林太太喜欢眼前这个男子。他的外表十分英俊清秀,眉眼之间却没有一丝媚气,完全不是林思东以前混的那种轻浮佻脱的男孩子。出了电梯,一路过来,可以看出他不但有自己的事业,而且成就还不小。事实上,她宁愿自己丈夫的外遇是这样的人。
林丽丽已是按捺不住,一手指住解意,喝道:“妈妈,你还对这种贱人这么客气。”
“丽丽,讲点礼貌。”林太太不悦地说。
“他明明是男人,却来抢别人家的丈夫,根本就是个卑鄙无耻的人。我为什么要跟他讲礼貌?他跟那些站在马路边的ji女有什么区别?不过是高级一点而已。”林丽丽将来之前姨妈骂的话照样一齐端出。“变态,下贱,无耻……”
“丽丽。”林太太气得涨红了脸。
“妈妈,你太善良了。你还对他这么讲礼,他跟你讲过礼没有?明明你是爸爸的合法妻子,他凭什么插进来?还不是看上了爸爸的钱。”林丽丽满是鄙夷不屑。“不是吗?他跟那些男ji有什么区别?还不是一样的为了钱就跟爸爸上床……”
林太太回手给了他一耳光:“越来越不像话了,这么脏的话也说得出口。”
解意忙说:“林太太,别打孩子,有话慢慢说。”
林丽丽一手捂脸,一手拿起茶杯就朝他泼过去:“我不要你假惺惺。就算我妈妈打我,也是我们林家的事,你是我们家什么人?有什么资格说话?”
茶水茶叶一时淋了解意满头满脸满身。林太太吓了一跳,起身上前查看:“怎么样?烫着没有?”
幸好水已变温,没有烫着。解意被水一淋,倦意好像消褪了许多,反而Jing神了一些。他握住林太太欲替他拂去茶叶的手,笑道:“别怪孩子,我没事。”
林太太只好无奈地摇摇头:“这孩子,脾气太倔了,我都管不了,只有她爸爸才叫得住她。”
解意放开她的手,自己擦去脸上的茶水,对林丽丽微笑着说:“你的脾气倒跟你父亲像了个十足十。”
林丽丽一时冲动之下做出来这样的事,自己都愣住了,继而又有些怕。听了解意的话,他一时不知所措。
“放心。”解意安慰他。“今天的事除了我们3个人,谁都不会知道。”
林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