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塞林格十分清醒地盯着我,问:“耳朵怎么了?”
虽然耳朵有耳鸣感,咽口水都会轰轰作响,但我还能听见塞林格的声音,证明不是太严重,一般负重后都会这样耳鸣一阵子,应该无碍。
我说没事,有点耳鸣。
塞林格才松开手,又闭上眼,靠回沙发上。
我去厨房倒了杯热水出来:“林赛哥,起来喝点热水吧。”
他接过那杯水喝了,喝到一半停下来,看了看我,蹙眉问:“要全喝光?”
“啊?”我不明所以。
他就一言不发把整杯水都喝光了,空杯子放在茶几上,说:“能为我弹会儿钢琴吗?”
我看向落地窗前那台施坦威:“好,想听什么?”
“随便,我想写歌,需要一个动机。”他说着又向后靠在沙发上,好像头很痛似地手背抵着额头,“给我个动机,随便什么都行。”
我洗了手,焚香沐浴一般坐在钢琴座前,揭开了琴盖。
弹什么好呢……
我脑子里有很多旋律,那些不成熟不满意的早期作品,但他要我即兴发挥,我就该即兴发挥。我必须给他最赤裸干净的动机。
窗外夜色深沉,今晚的雾气很大,浓雾漂浮在城市之上,像月光下的海,水汽弥漫,晕开寂寥的星光。我想起张姐说塞林格活得像吸血鬼,不禁有些失笑,塞林格似乎是天生属于夜晚的,他活在一个比我们大多数人都更安静,更深邃,也更寂寞的世界。
但我多希望能陪他等到黎明。
其实我还是幸运的,不能说的秘密,至少还能通过乐器尽情地倾诉。
钢琴的琴音仿佛能让我,让他,让桌上的水杯,让窗外的雾气,让一切的一切都连在一起,随着我的心跳震动。
林赛哥,希望你能从我的心跳声中找到你想要的动机,那可能是漫漫长夜的孤独,可能是大雾中的迷茫,可能是对曙光的渴望,可能是恨不得燃烧自己的热情……但这些最终都是你。
你是我永远取之不竭的音乐动机。
***
尽管公寓的隔音效果很好,我还是没有打开琴盖,毕竟已是万籁俱寂,也不好吵到楼下的人,还好塞林格靠在沙发上,似乎睡着了。
我去楼上拿了一床被子给他盖上,这是第一次进他卧室,他房间和大厅一样简洁,除了床、衣柜、衣帽间,再没别的了,从墙壁到地板,从窗帘到床,一切都是干净的冷色调,与其说是卧室,不如说是“具有睡觉功能的房间”。塞林格并不是一个有生活情趣的人,想想他那些绯闻和他的桃花体质,还是挺不可思议的。
下楼时他好像已经醒了,正迷眸盯着架子的方向:“奖杯……”
奖杯怎么了?我不知所谓,干脆把奖杯给他拿过来,问:“奖杯有什么问题吗?”
他坐起来,双手拿着奖杯,最佳贝斯手双手真的很宽大,奖杯捧在他手上好像都小了一号,他垂头仔细端详了一阵,皱眉问:“指纹唇印哪儿去了?”
我也蹲下来细看,才发现水晶杯被擦得干干净净,想必张姐一不小心就忘记塞林格的交代了。
我看着他沉默的侧脸,说:“可能张姐给擦了,没事,下次再让他们按回来,亲回来就是了。”
塞林格抬眼看我:“别下次了,不如你现在就亲一下?”
他看着我的神情非常的平静,我耳膜却像在坐飞机,身在几万尺的高空轰轰作响,我知道他是醉了,至少是不那么清醒,却还是无法控制自己失控的心跳。
我始终没有勇气去接那只奖杯。我和我的偶像靠得太近了,近到再近就会触底反弹,如果把握不好这个距离,我会像孙思怡一样,最后只能有一个不那么美好的谢幕。
我不想成为塞林格的困扰,我也不想这么早就离开,在我明明还有一只耳朵听得见的时候。
塞林格放下了奖杯,蹙眉道:“我刚说什么了你这么看着我?”
果然是醉了啊,我苦笑着说:“没什么,林赛哥,你要是觉得沙发舒服就在这儿睡吧,奖杯我给你放这儿。”我把奖杯放在沙发前的茶几上,他一睁眼就能看到。
***
离开他家时已经凌晨四点,快到家时在楼下忽然又接到塞林格的电话,我心想别是人不舒服了吧,不想他只是问我:“迟南,不问你我还是不安心,我抱了你的学姐,你会不会介意?”
我说怎么会,偶像拥抱粉丝太正常了。
“但她是你的初恋。”
我说那都是过去了。
“毕竟是初恋,你们也有共同语言,以前是她走了,现在她回来了,难道你真的没有一点想复合的想法吗?”
这一次他的口吻很清醒,看来是彻底酒醒了,我也突然一下全听明白了。顾桑妮不也是这样吗,是他的初恋,他的共同语言,以前走了,现在回来了,他究竟是在问我,还是在借问我问他自己呢……
林赛哥,所以电话是桑妮姐打来的吗?太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