亮了他微弯得很迷人的眼睛。
他又挂上了耳机,颔首闭目,车上的大伙儿还沉浸在演唱会带来的兴奋中,他好像已经完全抽离了出来。我不由自主望着他那边的窗外,在这个人英俊的侧脸后,是体育场鱼贯而出面目模糊的人群,不知道还能不能看见学姐的身影。
大巴慢慢驶过热闹的人群,其间也有不少人好奇地朝这辆大巴里张望,我没有找到穿浅咖色牛角扣毛衣的身影。
车子上了主干道,车里的灯又亮了,大家聊起演唱会上的种种,微博上此时已经有大批歌迷的反馈了。没做助理前我还以为明星们都是很高冷的,没想到粉丝发的演唱会反馈微博他们真的会搜来看,还都看得津津有味。
正和海哥说话的笑笑忽然转过头来:“对了塞林欧巴,你今天抱的那个女孩你猜是谁?”
我愣了一下,我本来没想提这个的。
塞林格摘下耳机,问笑笑:“是谁?”
“是迟南的高中学姐!听说高中时就是LOTUS的饭了!”
前排的石头哥听见,也回头问:“真的?那那姑娘真喜欢我们好多年了啊,英俊你这轮出卖rou体出卖得不亏!”
塞林格看向我:“就是她吗?学古筝那个。”
我点点头:“是啊,好多年了,没想到在这里遇见,太神奇了。”
塞林格说:“那我不该抱她。”
“啊?”石头哥问,“为什么啊?”
是啊,我心里突突地想,为什么?
塞林格说该留给他抱,说完便挂上了耳机。
笑笑和海哥冲我笑得暧昧,仿佛我和学姐真能破镜重圆似的……
***
那天车子抵达庆功宴预定餐厅的户外停车场,下车前塞林格接到一个电话,所有人都下了车,只有他还留在车上,我感觉这个电话我不方便听,就在车外等着。也不知道他在和谁通电话,这个电话讲了很久,我走到停车场旁边的花台坐下,不远不近刚好能从最末那扇车窗看见最后一排的塞林格,他右手搭在前排靠椅上,指尖还夹着烟,但很久都没抽一口,手指反而在前排的靠背上有一下没一下地抠着,我百无聊赖地想着,是在揪线头吗……
不知过了多久,车窗里的人影终于起身挎上贝斯包,我看见他微弯着脖子,从最后一排走过长长的车厢,似乎终于想起自己的烟,昏暗的车厢里那一点火光红红地闪了一下。
下车后他抬头看见我,有点诧异:“我以为你上去了。”
我说你不知道在几楼。
“知道,四楼。”说完就捏着拳头,打了个含蓄的喷嚏。
我把包里的黑色卫衣拿给他:“晚上挺冷的,穿上这个吧。”
塞林格夹烟的手揉了下鼻子,顺手想接过卫衣,又停下来,把手里的烟灭在花台上,才接过衣服打开来,带着点鼻音说:“你的?”
“我怕晚上冷,就多带了一件,”我说,“结果我穿得好像刚刚好,不是太冷。林赛哥你穿上吧,进去要是觉得热再脱!”
塞林格将那件卫衣打量一番,我怕他最后还是会还给我,好在他看了看就一言不发地穿上了,拉链一气拉到顶,说:“走吧。”
季诗经常笑塞林格,总是少穿一件,似乎只要一进入秋冬季,他永远都穿得比天气要求的少一件,公司里长期挂着一件黑色雨衣,已经忘了是谁留下的了,时常没下雨的时候他也拿来穿着,雨衣很宽大,普通人穿会有些松垮,穿塞林格身上似乎刚刚好,他那样的人,似乎穿什么都刚刚好。
有时他穿着这件黑色反光的雨衣在公司的自动贩售机前找我以前给他买过的那种玉米汤,举手投足间雨衣都会发出那种滑啾啾的摩挲声。有一回我去楼下取包裹上来,电梯要关门时被人抬脚挡了一下,然后一电梯的人就看着这个穿着廉价雨衣的巨星说着“借过”,发出滑啾啾的摩擦声,低头走进电梯。他都没发现我也在电梯里,进门后就站在门口,电梯里人有点多,我又站在里面,就没招呼他,看他低头准备按楼层,又发现已经有人按过,贝斯手略宽大的手藏在黑色雨衣更宽大的袖口下,手上拿的正是那罐玉米浓汤。
他面对电梯门而站,那一刻电梯里每个人都难以控制地盯着他的背影,黑色雨衣的帽子耷拉在他宽阔的双肩后,有那么一瞬间我好像又回到了和所有人一样,认识他又不熟悉他的时候,有种时光倒流的美好错觉。
电梯爬升了两层楼就又停下了,门口站着一名女职员,她一跨进来电梯就发出超载警告,但还没等大家反应过来,没等女生退出,塞林格就走出去了,他几乎是和进来的女生擦肩走出的,好像他本来就是要到这一层。
他出去后电梯里才有个男生抚着胸口和同伴说:“妈呀,刚刚是塞林格吧……”后来电梯里的人下得差不多了,方才进来的女职员接到一个电话,我听到产检两个字,才惊讶地注意到她微微隆起的小腹。
还有一次,走廊灯坏了,据说两个男职员下晚班后走出来,只看见那台闪着光的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