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冕道,“哪里,不是的。来听你说话倒是不错,不然我也不会来了。”
朋友又呵呵笑,道,“那你把你为什么不高兴说来我听听吧。我觉得呢,大多数不高兴,只要说出来就好了。就说我买的这些假货,其实你不是第一个来看的,之前也请了几个人来看,我第一次知道不老的时候,我心里那个不高兴呀,简直像是剜心一样,我闷闷不乐好几天,我老婆都看不惯我,跑出去旅行去了。我不信邪,又请了人来鉴定,还是说太新,我的打击居然没有第一次大了,之后接连几次,我又请了人,然后一次比一次打击小,你看,你来说我的东西不老,我已经没有感觉了。我觉得,不好的事情呢,让人知道了也不是不好。自己闷在心里,还不如拿出来让大家都知道了地好,这样,你想大家都知道了,你自己也就不会那么在意了。我就是这样,我想,现在遇到不好的事情,总比以后遇到好。至少我现在还有时间还有Jing力来处理事情,还能够积累经验,要是一味把事情堵在心里,反而会一直难受,而且没法治愈。”
周冕被他劝慰了老半天,但是还是无动于衷,道,“不是你想的那些。”
朋友道,“其实我知道的。是不是因为你那个死了的老婆给你戴绿帽子的事情。”
说着,他还拍了周冕的肩膀一巴掌,以示自己非常理解他,“其实这个呢,事情已经发生了,你现在来伤心也没有多少作用了。对于这件事,或者你就大方地承认了,大家也不会太笑话你。或者,你再娶一个女人嘛,你现在还有Jing力,再生一个孩子又不是问题。”
周冕沉着脸不满地看着他,“不是因为这件事。”
朋友也看着他,摇摇头,又拍了拍他的肩膀,“我明白你的,你不要反驳,我又不会笑话你。谁把孩子养到二十几岁了才知道他不是自己的亲生儿子都会难过,但是,事情已经发生了,你就别太伤心了。再说,我听说他还陪你来了这边,说明他对你还是有父子之情的。其实只有我们中国人才这样在乎血脉关系,我认识的人,他们自己能生不生,专门收养孩子花所有心思教养的也有。所以,你真的不用在意了。”
周冕已经和他无话可说了,最后只好说道,“嗯,我明白。”
朋友道,“你心里想得开就好。”
周冕在心里叹气,心想这些人是不是都知道了乔伊斯不是他亲生子的事情,其实,他是知道实情的,乔伊斯是他的亲生孩子啊,要是他也能够像所有人这样,把黑的认成白的,把白的认成黑的,黑白不分,迷迷糊糊,那该有多好。
朋友看周冕依然没有展开笑颜,便又继续唠叨道,“你看我买的这些玩意儿,都不真,但是,过了最开始最难受那会儿,我现在看着它们依然高兴啊。因为我之前花时间去擦拭他们了,一遍遍地欣赏它们了,它们陪伴了我好长一段时间了,这一段时间里有很多高兴的事情。所以,即使我知道它们不真了,但是我依然不能扔掉它们。不是它们本身值钱,而是我花费在它们身上的感情和时间值钱,就因为我花费了感情和时间在它们身上,它们才这样好了。当然,这种好只是在我一个人眼里而已,在别人眼里肯定就是一个笑话。不过,我不在乎这个笑话,也不必去在乎这个笑话,只要我自己觉得好就行了,反正这个生活是我自己的,这个收藏的乐趣也是我自己的,我根本不用那么去在乎别人。周冕,你说是吧?”
周冕似乎的确有被他劝得松动了,点了点头,“是的,是这样。谢谢你了,今天麻烦你专门陪我一天来开解我。”
朋友笑得憨厚,“哪里的话。你喜欢这茶吗?虽然这个紫砂壶也是新的,但是,总归这茶叶不错,你要是喜欢,我让给你包一包带回去。”
周冕道,“不用了,我家里也有。”
周冕心里挂念着乔伊斯,朋友留他用晚饭他便婉拒了,坐了车回家,回家之后问起乔伊斯在哪里,管家亲自来回话道,“周弘少爷他上午急着回法国去了,说是有要紧事。”
周冕非常惊讶,“为什么没有告诉我一声。”
管家道,“他说等你回来了再告诉你。而且说让你最近就在这里住着,他派人来接你回去,你再回去。”
周冕生气地出了口气。
管家道,“周弘少爷还留了他身边的四名保镖下来,说你出门的时候,让带着,他怕你出事。”
周冕不以为然地道,“能出什么事。”
虽然这句话不以为然,心里却担心起来,乔伊斯赶回去,又给自己留保镖,一定是埃尔森家出了什么事。
周冕要给乔伊斯打电话,自然是打不通的,乔伊斯还在飞机上,手机关机了。
到晚上他要睡下的时候,看看时间,想着乔伊斯那边应该已经下飞机了,他又给乔伊斯打了电话过去。
这次乔伊斯接起了电话,对周冕道歉道,“冕儿,很抱歉,我先回来了,因为有些事情必须我回来处理。我这边处理好,我会很快接你回来的。”
周冕道,“是不是出了什么大事了,你回去不会有危险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