声道:“王爷跟我说了很多话,我想知道您指的是哪句?”
他转头死死的盯住我,那双通红的眼睛炯炯,道:“我对你说,你不如给我一刀……”
我咬着下唇不敢出声。他轻笑了一声:“那时你若真的给我一刀我绝对不躲,你还是觉得我是个贪生怕死的人吗?”
慕容暮……你为何这般的执拗……
我以为我对你的态度,对你的话语已经能够让你明白,可你依旧还是不明白,为什么你不能听我一句劝,为什么你不能跳出自己的角度去看看问题?
“我执着的追问你那日下蛊的前后经过,你以为我是怕死?还有,你放心,我永远不会去找林墨染麻烦的,因为我在意的根本不是生死,我知道,那蛊也不会治人至死地。你懂了吗?我到底为什么一定要弄明白前因后果?”
“王爷……”我看着他对我步步紧逼,不禁慌张道“你曾经说过,因为你觉得愧疚……别再说了,就当做是愧疚吧。”
他猛然停住脚下的步子,剑眉拧着,嘴上勾了一个无奈的笑:“也好,就当做是愧疚吧。是我恨不得你对我下毒下蛊,以此弥补我对你下的毒。”
“下毒的人又不是你!慕容暮,到底怎样你才能走出来?”
三年前的那场变故就像一股旋涡,将我们几人通通席卷了进去,有人丧命于旋涡中,有人重生于漩涡中,我与赫北堂从中挣扎出来,却不能看着慕容暮独自一人留在其中。林墨染没有低估慕容暮的偏执,他早就告诫要我远离他,可如今我做不到,我做不到将他一个人留下面对浪chao的侵袭。
路清风说的对,即使秉性再怎么改变,内心深处的东西是不会变的,表面上我再怎么冷漠,却掩饰不住内心里的同情,我对慕容暮的同情心泛滥成灾,已经不能全身而退。
我伸出手抓住了他的双臂,轻声道:“我已经走出来了,赫北堂也是,他也释怀了。求你也走出来吧。”
他眯起双眼看我,仿佛有些不可置信,我想他一定是以为自己看到了三年前的我。
为了缓和气氛,我想着别的话题,突然想到几天前。我道:“前两天我在街上看到陈要言了。”
果然,慕容暮的神色正常了很多,只是下一秒他的发问又让我差点没站稳:“街上?你出去做什么?”
一时为了转移话题,却忽略了这个问题。我支支吾吾:“随便逛逛,在院子里待得久了很闷。”
“你自己去的?”
“嗯。”
他眉头一挑,道:“他看到你了吗?认出你了?”
“好像是认出来了,索性我跑得快,没等他发问就溜走了。”
总不能说是周大夫帮我开溜的吧。
他脸色终于如常,道:“以后别一个人出门。那个陈要言不是个省油的灯,还好你溜得快,若被他逮到,恐怕没那么容易全身而退。当年你好歹是因由着在我府上,有这个说辞我还能帮你挡着,现在可没这么简单了。”
当年也是因为他是中立,现如今呢?为了打点关系,也不会那么轻易帮我了吧?
他看我一直不说话,沉声道:“你又在想什么?”
“没……”我掩饰的笑了笑“对了,王爷,您的那个……咳咳,就是那个珠儿……”
他脸色严肃:“怎么了?”
“当初看她想学琴来着,这阵子学的怎么样了?”
“不怎么样。”慕容暮面无表情“当初是在峒国看到郡主抚的一手好琴便吵吵着也要学琴,本来就没那么天赋,还非要学人家练琴。”顿了顿,他又问我:“你的琴艺还不错,我府上有把好琴,改天叫人给你送来。”
这是怎么一说的?又让林墨染说中了,他说慕容暮会想补偿我很多,我不收他会愧疚,我收了他给的会更多。所以我要怎么回答他?收还是不收?
慕容暮这心病看来没个一年半载的是治不好了,怕是我没那么多耐心管他,还是丢给赫北堂去治吧。
所幸赫北堂来的及时,他在外面敲门道:“暮哥,余杭说府上派人来送信了,有急事找你。”
慕容暮沉声:“知道了。”
走了两步,他又回头看了看我,对我道:“云儿,你的话我会回去好好想想的。”
我还在愣神,见他回身开了门,摆了摆手:“走了。”
赫北堂跨步进来,急道:“怎么样?聊得可还顺利?”
我呼出了一口气,道:“还好,哥哥不必担心。”
赫北堂从怀中摸出一个东西来,我还没看清是什么,他就已塞进了我的手里。
“那天你让我还玉簪,我才想到了这个,你我一人一个的。”
温润微凉的触感抵着我的手掌,我摊开来,是一只玉制的平安扣。
“这是……”
“云儿忘了?怎么丢的这枚玉佩也忘了吗?”
恍然记起老妖怪说我身上有这东西,是娘亲留给我的。我张着嘴,嗫嚅道:“是娘留下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