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的护士进了手术室,一切准备就绪后把病人那件碍事的牛仔裤的小腿部分彻底剪掉、丢掉。之前进行紧急处理的同事已经用十分娴熟的手法帮他把伤口止血、包扎了,现在只需要在那个并不算大的伤口上缝几针就OK。
陆启臻示意助手手术开始,拿着手术针正打算缝的时候,那位病人忽然开了口:“你不给我打麻醉?”
此言一出,整个手术室里的人都为之一惊。
陆启臻是觉得完全没有必要,助手们则是个个面面相觑——他们一直到这时候才发现,陆启臻没有给那病人麻醉,麻醉师也没有被叫到手术室来。
那病人眉头紧皱,一脸不爽地环顾一周之后,鼻腔里忽然发出了一声冷哼,直视陆启臻说道:“堂堂陆氏医院的院长,给病人做手术的时候竟然不用麻醉剂。我不知道这件事传出去之后你们陆氏的股价会跌多少。”
陆启臻生平最恨别人威胁他,这人今天是犯了他的全部禁忌了,不仅行为举止让人讨厌,说的话更是让人恨得只想堵上他的嘴。
助手听到那病人说还没有麻醉之后就已经从手术室出去请麻醉师了——陆启臻做手术有专用的麻醉师,欧阳连尚,私底下也是他的好朋友,两个人合作次数非常多,对彼此的习惯也很了解,因而在手术时也都比较掌握得住用药和用刀的量。
通常让陆启臻亲自动手的病人都不是一般人,而他的搭档欧阳连尚,本职是兽医,Jing通动物医学的他原本是要去非洲做志愿者,但因为家里人极力反对,扣留了他的护照,最终没有办法,只好暂时到陆启臻的医院来工作。
他和陆启臻在医学院的时候就是同学,对彼此都十分熟悉,虽然没有想过日后会成为上司和下级、主刀医生和麻醉师的关系,但总的来说每一次的合作都是愉快的,他们一起治疗的病人术后恢复也比其他医生的病人要快一些。
陆启臻拿着针,心里很想就这样直接把针刺穿那人的皮rou,让他痛死算了,可身为医生,他必须有职业道德,不能将个人的情绪发泄在病人身上。
这时候欧阳连尚刚好已经从办公室赶来了,虽然之前陆启臻没有通知他来麻醉的信息很令他震撼,但说到底这也不能怪陆启臻,因为平时要通知他手术的小护士今天请假了,没有人及时告诉他要配合陆启臻一起做手术。
陆启臻身为院长,不知道某个小护士请假的事也非常正常。他必定以为手术室的一切都已经准备就绪了。
今天遇到的病人如果只是个平凡人,那么顶多就是在接受手术的时候稍微疼一下,之后就不会有任何责任追究了。
可这人偏偏来头也不小,据陆启臻的助手介绍,那位病患,看样子也是T市的几大豪门之后,不是好惹的。
虽然陆氏医院的背景够大,后台够硬,病人就算在这里吃了什么亏回去也不敢说什么。这次的事情看起来没有那么好解决,说不定真的要出什么大问题。
一路上脑海中都在想这些事情,以至于他进到手术室的时候开门的动静大了一些,里面所有人都回过头来看着他,一脸的惊奇与诧异,只有那位坐在手术台上的病患和陆启臻一脸漠然地看着对方,没有回过头来。
欧阳连尚一看陆启臻脸上出现这种表情,心里明白这人八成是和这个病人杠上了,暗叫不好,赶紧走上前去准备给那个病人做局部麻醉。
陆启臻看出来欧阳连尚的想法,在他拿药之前就很想开口叫他多拿点剂量,直接把这个人做全身麻醉算了。但想了想,这点报复心理,实在很小肚鸡肠。
愤慨不已地瞪了那个病人一眼,陆启臻等欧阳连尚做好麻醉之后就开始给那个伤口二度消毒。之前一直有纱布挡着,看那个伤口的样子也不算太严重,陆启臻真的看到那个伤口的时候有些被震撼到了。
那位病人之所以感觉不到疼痛,是因为他的伤口极深,皮肤表面的痛觉细胞已经全部坏死——根本不像是毫无损伤的样子,这个伤口若是任由它这样下去,很有可能因为细菌感染等多方面的因素导致肌rou坏死,最严重的后果便是要截肢。
掀开表面的rou之后,陆启臻惊讶地发现那伤口竟然是小腿的rou全部被割了一道极深的口子,隐约可见白色的骨头。
他曾经为多位病人实施类似的手术,但没有哪位可以有这么深的伤口,深可见骨,实在是有些渗人。
陆启臻示意助手拿了钳子,又拿了医用棉花,给那个讨厌的男人二度消毒之后给他用最细小的针头仔仔细细地缝起来,确保拆线之后不会留下丝毫的印记了才安心的给他打上结。
手术只花了半个小时,那位很拽的病人却在缝针的过程中睡着了。陆启臻看他没有发出声音,以为他还是维持着之前那副拽拽的样子,没想到这人竟然睡着了。
欧阳连尚给病人麻醉完毕,监督整个手术过程,确保一切不会出问题之后,看到那位病人闭上了一,吓了一跳——这人若是在这个时候昏厥过去了,那就搞笑了,这必定成为陆氏医院历史上最大的医疗事故。
他的技术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