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小花不矮,堪堪过了一米七,惦着脚尖就能跟白行将咬耳朵:“你吃醋啊?”
“滚。”
“真吃醋啊?我以为这种事你也能干啊?”
重点根本不是这个——白行将斜她一眼,声音压得极低:“我没有吃醋。我只是……我不知道。”
唐小花了然:“你不希望我在明面上打趣你,是不是?”
当然啊。
白行将当然不像唐小花那样热衷于搂搂抱抱,何况两兄弟要是真想,干什么不行——话姑且不这么说,但其实这并不是唐小花的锅,只是这么个压了好几年的秘密在知情人面前被提起,多多少少有些不适应。
唐小花知道白行将喜欢他哥实在大学第一年的同学聚会上,确切地说,是聚会后。
按理说行将就木两个人常年以自己的频道交流,除了唐小花也没有什么特别亲近的朋友,言行举止一切如常,白行将也自认为瞒了哥哥两年,应该已经习惯了掩藏心迹,不过习惯不胜本能,万事皆无习惯可稳。
那时候的唐小花也是性格热闹,又懂体贴,跟一帮合得来的男男女女玩国王游戏,刚毕业没多久是最好挖八卦的时候,她一个人手气爆棚连中三次鬼牌,挖出来的料一个比一个猛,众人大有退缩之意,吐槽她徇私枉法不搞行将就木的鬼。
“我怎么可能伤害我的男神们嘛!”
“校花护短喔——”不知道是谁先起的哄,所有人嘘声和喝彩并用,一阵乱响。
唐小花一眼揪出那个曾经的追求者,似笑非笑地耍流氓:“怎么,你还别不信邪,这回我要是又是国王,第一个neng死的就是你!”
“翻牌翻牌!”
校花往手心吹一口气,摆了个太极的站桩,气沉丹田说翻就翻:然后掷到桌上——
“就说是不是!”
狂欢似的亢奋在游戏局里炸开,包括哼哈大将都笑着看那个曾经不起眼的情敌,唯独面无表情和昏昏欲睡的行将就木在桌子的角落里安然无恙。
“好——”校花摩拳擦掌,只差念念有词,“让我想想……5号和7号亲一个!”
“大将亲小杰!大将亲小杰!亲小杰!”
所有人都在期待校花的现任亲吻前任,如果她再说中这一次,估计“神婆”这个称号能跟她一辈子。
哼哈大将摊手:“不是我,我1号。”
校花的现任看起来还十分遗憾,跟女朋友疯这一点,他向来不逞多让。
木木倒是先反应过来,自觉举了手:“欸?7吗?我呀?”
尽管游戏里的人之前很期盼白氏兄弟中彩,但比起不能看大将和小杰的吻戏,还是失望占了大多数。
“那谁是5啊?”
“……我。”白行将把牌扔到了桌面上。
这回连唐小花都露出了失望的神色:“居然这样就轮到你们了啊——”
桌上有微妙的安静,有人拿起杯子喝可乐,玻璃杯磕在桌上的声音让人莫名觉得口渴;也有人低头在聊天框里见缝插针的回复;打趣小杰的也不少,看着行将就木的不过三四五六人。
白行将不知道他为什么忽然如此在意周围的人。
“——哦亲一下吗?”就木的在打听惩罚的声音忽然钻进了行将的耳朵里。
“对呀,之前校花说连抽三次‘国王’就连抽三次‘国王’,这回她本来说让大将亲小杰的,我们真以为能中啊刚才!激动得要命——唉可惜可惜!”
有一瞬间白行将确信自己明白了什么叫手足无措。
措,指“放”,手足无措本义可理解为手脚不知如何放。
这是事后唐小花给行将的解释。
人在什么时候会想很多?
在你上台呈于众人前。
想你该如何做,该如何讲,脸上神态与语速如何拿捏,如果出错——不,对于行将来说,他更在意如何找借口避开自己“上台”的机会,尽管他没有留足够的思维来想自己心虚的理由。
而人在什么时候才能挖空那些多余的想法?
母庸置疑是台上众人面前时。
一切但凭反应,毕竟脑中一片空白。
白行将的睫毛不受控制地眨了好几下,比哥哥嘴唇擦过的柔软还轻,他脸上永远面无表情,但肢体僵硬不可掩盖,白就木的手还勾着他的脖子,话语轻松一如往常:“好啦,致我亲爱的弟弟。”
☆、第 2 章
“你应该找个机会试试亲嘴,那你就知道什么叫食髓知味了,虽然我觉得女孩子的嘴唇更软一点。”
那天睡不着的大半夜,唐小花在和白行将语音时,曾大言不惭地建议。
而这头的白行将居然诡异地沉默了一下,然后拒绝了这个建议:“你拿女孩子来比较是想怎样,自卖自夸吗?”
“你试过不就知道了,”唐大花的语气很无所谓,“别转移话题,原来那么多女生追你你都油盐不进真是因为你哥?”